她的妆容非常浓烈,甚至都看不出自己的眉眼儿了。
沈望舒努力想了想,之后对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她想起来了,这是南宫成的女儿,南宫曜唯一的妹妹南宫香。
和继母的拖油瓶在一个班级,这真是冤家路窄,打从思佳丽嫁给南宫成,这位南宫香同学就对思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可是沈望舒对南宫香的印象不坏。
这个女孩子再讨厌思纯,可是也只是冷淡和疏远,视而不见或是给两句冷言冷语。
她作为南宫家的正牌小姐,本可以用更加狠毒的手段来欺负拖油瓶,可是她并没有,甚至知道思纯是个柔弱好欺负的女孩子,也从来都没有碰思纯一根手指头。她只是讨厌这个有着夺走自己父亲的女人做母亲的少女,然而当别的学生看她的眼色想要欺负思纯的时候,她又会出手阻止,口口声声都是南宫家的人不能被人欺负。
哪怕她有些任性,可是沈望舒却觉得她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
她甚至……当父亲心脏病发死在医院之后,为父亲下葬之后,还记得给思纯和思佳丽收殓。
哪怕她并没有把母女两个安葬在南宫家的墓园,把继母葬在父亲的身边,可是比起那两个悲痛和又爱又痛忘记了思佳丽母女该怎么办的男女,已经正直一千倍。
虽然后期她厌恶思心,对思心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可那又怎么样呢?
沈望舒只凭她还知道给思纯安葬,就会感谢她。
看到一向怯生生躲着自己走的拖油瓶竟然敢对自己主动笑了,南宫香那双黑黢黢的眼睛猛地张大了。
她再次对沈望舒冷哼了一声,偏头不理。
打从南宫成和思佳丽结婚,她就再也没有回家住,就是不愿意看到鸠占鹊巢,看到两个拖油瓶在自己的家里耀武扬威。
也不想看到有另外一个女人站在父亲的身边,行使她作为父亲妻子的权力。
那本应该只属于南宫香的母亲,可是如今却被人夺走,她会喜欢思佳丽母女才怪。
当然,沈望舒觉得她蛮有理由讨厌思佳丽的。
换了是她,当父亲的房间里入驻另一个女人,当他只会看着她微笑,当他开始忘记自己的母亲,沈望舒同样会厌恶这个女人。哪怕她并不是第三者,可是她依旧会很讨厌。
作为拖油瓶,她也不会去和南宫香说一些交好的话,因为对于这样骄傲的少女,这形同怜悯。
因此,她只是笑了笑,转过头去继续上课了。
南宫香却恶狠狠地看着沈望舒的背影。
她觉得拖油瓶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明明还是那张美丽白皙的脸孔,笑起来还是弱弱的很可怜,可是却真的和她记忆里的少女有了很大的不同。她是时刻都在关注这个少女的人,当然会看得出她的细微的差别,更何况她敏锐地感到,这个少女似乎对她没有了畏惧,还带着几分善意。
这种感觉叫南宫香很恼火,眯着眼睛想了想,忍耐了起来。她忍耐到了下课,走到沈望舒的面前。
“你给我出来!”她冷冷地说道。
沈望舒抬头清纯地看了看她。
另一个少年也抬头……微笑看了她一眼。
他虽然在微笑,可是南宫香却觉得自己浑身毛孔都张开了,似乎被食人猛兽盯住的恐怖。
她牙齿都在打架,嘚嘚瑟瑟,可是还是努力对沈望舒说道,“出来!”
沈望舒摸了摸东方玄的耳朵,少年似乎被安抚了,眯起了眼睛露出一个很舒服的表情,温顺得不可思议。
南宫香震惊地看了这位万亿总裁乖巧的样子片刻,之后看到沈望舒笑眯眯地站起来很顺从地跟着自己走,而那少年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南宫香心里生出几分郁闷,不过眼睛一亮,揪着沈望舒的一条手臂就把她塞进了走廊一头的女卫生间,看到果然少年停留在了门口,这才叫卫生间里的女孩儿们都滚蛋,用力地关上了门,用凶巴巴的样子对沈望舒冷冷地问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沈望舒歪了歪头,“变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