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棠溪有些生气。
真是糟蹋肥田啊!
“这是夫人的嫁妆,咱们侯府一共有六个庄子,出息也不多。不过,侯府有两个大庄子,跟咱们现在这个差不多,夫人打算让侯爷把那两个最大庄子给姑娘当嫁妆。侯爷之前没同意,夫人打算过些日子身子好了,再跟侯爷说上一回。”
柳棠溪倒是来不及感慨自己即将拥有那么多东西了,她在心里算账。
经过她的改良,卫老三家半亩地的出息是五两银子,一亩就是十两。二十亩地就是二百两银子,桃她没卖过,想必跟这个差不多。单是果树她最少就能卖个五百两银子左右。
这还是按着卫家村的物价来算的,若是在京城,她靠着果树每年赚一千两不成问题。
院子里的湖也挺大的,适合养鱼种莲藕,到时候又是一笔出息。
还有山上种的药材、地里的庄稼等等,一年又能赚不少钱。
侯府的庄子她就不管了,她也没想过要,可眼下这个是殷氏的。
殷氏想必从出生到现在都生活在侯爵勋贵之家,可能不懂这些,可是懂啊。作为殷氏唯一的女儿,她怎么也要提醒几句,免得她被下人蒙蔽。
“嬷嬷,王管事的情况您知道吗?”
邵嬷嬷愣了一下,没想到柳棠溪转到了这个问题上,问“姑娘,您可是发现什么事儿了?”
“嬷嬷先说说看。”
接着,邵嬷嬷就讲起来王管事。
原来,王管事是殷氏的陪房,一直在侯府的外院做二管事。然而,这人好赌,耽误过大事儿,后来就被殷氏调到庄子上做管事了。
“姑娘可是觉得他有什么问题?”邵嬷嬷再次问道。
柳棠溪也没隐瞒,说了出来“我跟相公在卫家村时,家中也曾种过苹果。因为家贫,各人都忙着去干活儿,所以没怎么打理过苹果园。可纵然如此,半亩地也能有一两到二两银子的出息,每年苹果树的产量也比咱们地里的多。那还是在村里,顶多去镇上卖苹果。咱们在京城,物价贵,苹果又岂会这般便宜?”
邵嬷嬷一直帮着殷氏管家,又岂会算不清楚这个账,稍微一琢磨,她便明白过来了。
“这刁奴!原先咱们这庄子上的出息每年也能有个一千五百两,这两年突然少了。王管事说是水果和粮食价格低了,又逢干旱产量少,才会如此。他定是知晓小姐没了,见夫人不再管这些事儿,故意昧下了银子!”
邵嬷嬷越说越生气。
柳棠溪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还跟她有关。
原来,是因为她不在,殷氏没工夫打理这些,才被下人蒙骗了。
她没在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回到京城,她也有责任。
柳棠溪心中对殷氏的愧疚增添了几分。
“不行,我得跟夫人说去。”邵嬷嬷道。
见状,柳棠溪连忙站了起来,说“嬷嬷且慢。”
“姑娘还有事?”
“不是,我是觉得母亲在病中,这般去说,会不会影响母亲心情。”
邵嬷嬷笑了“姑娘真是一片孝心,不过,您多虑了,这等小事儿夫人不会放在心上。况且,她若是知道是您发现的,她只会高兴。”
说着,邵嬷嬷迈着轻松的步伐去找殷氏了,柳棠溪怕殷氏发怒,赶紧跟了过去。
然而,邵嬷嬷所料不差,殷氏不仅没生气,还一脸骄傲地看着她。
“我儿果然长大了,连庄子上的事情都懂了。不过,这些都是小钱,你不必对这等刁奴上心。”
殷氏还反过来安慰她。
柳棠溪觉得这事儿真是太玄幻了。
她头一次见下人昧下主家上千两银子,主家不仅没生气还高兴的。
可见,殷氏是真的壕,不在乎这些银子。
接着,殷氏雷厉风行地处置了管事,抄没了他在京城私置的房子和田产,把他家里的东西全都收刮干净。
收刮来的东西全给了柳棠溪。
不过,念在王管事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房,又跟了她这么多年,殷氏没报官,罚他去地里干农活了。
天黑之前,这事儿就处理干净了,柳棠溪看得叹为观止。
看来,殷氏跟邵嬷嬷一样,只有在对女主的时候才犯蠢,平时处理起事情来很是干脆果决。
柳棠溪自认比殷氏差多了,看了一会儿之后,就默默去做饭了。
她觉得,还是厨房更适合她。
饭后,邵嬷嬷问起来殷氏的安排。毕竟,庄子上没了管事,总要再安排一个才是。
殷氏抬头看了一眼柳棠溪。
柳棠溪不明所以,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吗?可她谁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该推举谁。
“溪溪,这庄子原就是为你准备的,不如你先管着吧。”
听到这话,柳棠溪顿时一怔。
她管着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