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寒舟的眼神也比刚刚温和了许多,瞧着柳棠溪红肿的眼睛,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嗯,娘子没事儿。”
柳棠溪笑了起来。
此刻,她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也不顾众人在场,抱住了卫寒舟。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卫寒舟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不会的。”
抱了一会儿之后,柳棠溪突然想起来江郎中还没给卫寒舟看病,连忙
拉着卫寒舟的胳膊让江郎中给他把脉。
江郎中把完之后,笑着说“卫大人跟王爷体内的毒性差不多。”
听着这话,柳棠溪脸上的笑容加深,抓着卫寒舟的袖子,激动地说“相公,你也没事儿啦,咱们都活着,真好。”
卫寒舟难得对着她露出来一个微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柳棠溪正兴奋着也没在意。
谨王听到这番话,看向卫寒舟和柳棠溪的目光中多了一层深意。
他常年习武,底子好,所以无碍。蓁蓁年纪小,晕了过去。可这位状元郎,看起来不像是习武的模样,而且,他家娘子也一副柔弱模样。
若他没记错,这位娘子的确用了不少茶水。
“为何会如此?”谨王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卫寒舟微垂的眼眸突然微微眯了一下,拳头也握了起来。
江郎中道“王爷可否先把那壶茶拿过来给我看看?”
谨王示意护卫拿给江郎中。
江郎中接过来茶壶,闻了闻里面的味道,又拿出来一片茶叶,仔细闻了闻。最后,用舌尖尝了一下茶水的味道。
“如何?”
“嗯,的确是剧毒,沾了就死。”江郎中淡定地说。
谨王皱了皱眉,看了他一眼。
江郎中连忙把后面的话说完了“不过,虽是剧毒,但不知为何,王侍卫用量极少。想必他是念在跟王爷多年的情分上,没有下重手。”
谨王点了点头。
江郎中本就是王府的郎中,不参与其他事儿。既然毒性不强,他也不再说与侍卫相关的事儿,而是说起来毒本身。
“万物相生相克,柳娘子虽然用的茶水多,但根据把脉,似是病过。想必柳娘子最近吃过不少药?”江郎中看向了卫寒舟。
卫寒舟点了点头,道“正是,我家娘子从未出过远门,一上船就开始晕,后来改乘马车,依旧晕,已经用了近十日药。药换过多种,看了许多郎中。”
不知为何,柳棠溪觉得卫寒舟似乎有些紧张,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卫寒舟却并未看她,表面上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江郎中捋了捋胡须,想了想,说“嗯,这就是了。晕车的药物无非就是那几种,娘子用的药恰好跟这毒性相克,所以,娘子用得虽然多却无碍。”
卫寒舟衣袖下紧握的拳头骤然松开,抬眼看向了不明所以的柳棠溪。
柳棠溪见卫寒舟眼神又变得怪怪的,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劫后余生的欣喜还是让她把这一点忽略了。
真好啊,晕车救了她一命。
“嗯,劳烦先生先回京去给蓁蓁熬药。”谨王道。
此处距离京城已经很近了,快马加鞭,两刻钟就能到。且路上也不能熬药,而且,谨王等人的病情也不是很严重。
“是,王爷,小的先行一步。”江郎中道。
“你护送江郎中回京,寒冰
的尸身带上,交给他的家人。给他家人五十两银子,不必为难。”
不管怎样,寒冰跟随他多年,且在最后也没有置他于死地。
“是,王爷。”
等人走后,谨王朝着卫寒舟和柳棠溪行礼“抱歉,卫大人和娘子因我受到了牵连。”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身份,他们二人又岂会受了这个礼?
“王爷多礼了,我与娘子并无大碍。”
随行的人里面并没有女子,柳棠溪主动过去照顾小郡主了。
马车快速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等快到城门口时,小郡主却在柳棠溪的照料下醒了过来。
除了头晕恶心,倒没别的大碍。
若与一个刚从封地回来的王爷随行会多有不便,因此,卫寒舟和柳棠溪在京郊跟谨王分开了。
重新回到自己这个装满了行李,有些逼仄狭小,连腿都伸不开的马车里,柳棠溪激动地快要流泪了。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哎,享受再多的荣华富贵有什么用?还是保住小命要紧。”柳棠溪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