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精力有限。”柳至秦声音带着几不可查的冷意。
花崇注意力全在监控上,没有察觉到柳至秦语气中含着的冰。
“6年前,你的妻子罹患子宫癌,在家养病期间割腕自杀。”曲值翻阅着从富康区分局调取来的记录,“你的母亲王素……”
“小莉不是自杀,她想活下去。”邱大奎打断,“我妈也是,她们生了病,但都想活着。是那个畜生逼她们的!他逼她们去死!”
花崇收紧手指,眉间紧紧皱起来。
大约因为已经杀过了人,邱大奎不再像此前那样瑟缩。他挺直腰背坐在审讯椅上,毫无惧色,连语速都快了不少。
“我母亲王素和我妻子付莉都是被邱国勇逼死的!”
他开始讲述,面部线条时而狰狞,时而扭曲。
“我从出生到现在,一直住在那户平房里,那里发生的事,每一件我都记得。”
“我妈王素是一家兵器模具厂的职工,邱国勇以前在搪瓷厂上班,后来厂子倒闭了,他没找到别的工作,一直闲在家里。”
“他酗酒、打牌,无缘无故打我,也打我妈。”
说到这里时,邱大奎的声音才开始轻微发颤。
“我家全靠我妈撑着,那年代不是有句口号吗——妇女能顶半边天。我妈就是我家的半边天……不,我妈是我家的整片天!”
“但她很早就去了,走的时候我才8岁。”
邱大奎昂着的脖颈终于往下弯了弯,目光黯淡下去,顿了许久才重新开口,“她得了癌,胰腺癌,据说是最痛苦的癌症。”
“我们家根本没有什么积蓄,邱国勇不让我妈住院,说治不起,治了也是白治。”
“他把我妈接回来,每周就去卫生所拿些什么狗屁止痛药。”
“我妈痛得整夜叫喊,喊到后来声音都发不出了。他嫌我妈太吵,根本不管我妈的死活,整日在外面闲混,回家就破口大骂,指着我妈说——你怎么还不死?还想拖累我到什么时候?你想把你儿子娶亲的钱也败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