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夏峰犹豫了一下,道:“徐姐,你现在,是不是很难?”
“是。”徐令姝却没有犹豫:“我带的钱花光了,又没有别的谋生的本事,只好在街头卖艺了,不过还好,勉强能活下来。”
她虽然有点尴尬,但仍然很坦荡,这是一种真正的艺术家的气质。
“你的画很不错啊,法国人没有眼光吗?”夏峰问。
“艺术是最纯粹的,但要把艺术推销出去,却不是那么纯粹的。”徐令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眼神中有些无奈:“它需要名气,时间,机会,但更多的,是需要运作。”
夏峰立刻就明白了:“所以,梵高生前一文不名,死后才成为世界级的画家。”
“是啊。”徐令姝轻轻叹了口气,抿了一口酒:“艺术,就是要耐得寂寞,孤独,贫困。”
她出了一会儿神,看向夏峰,苦笑了一下:“不过实话说,我快要撑不住了,只是,我除了画画,真的什么都不会,只好死撑着而已。”
这就是徐令姝啊,一种坦荡的清高。
以她的美艳,根本不需要会什么啊,只要随便抛一个媚眼,还怕没有大把的权贵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她宁愿清贫,也宁愿面对夏峰,承认自己饭都吃不上,却绝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抛弃自己的初心。
夏峰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现在越来越会哄女人了,但面对徐令姝这样的女人,却真不知道要怎么说。
他只能举杯致意。
徐令姝也举了举杯,抿了口酒,道:“说说你吧,最近怎么样,怎么突然来法国了?”
话没落音,她手机响了。
她对夏峰微一示意,放下杯子,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接通,道:“梦梦,什么事什么?小儿斗蟀图我马上过来。”
她放下手机,对夏峰道:“抱歉,我有点急事,今天谢谢你了夏峰。”
她说着站起来,稍一犹豫,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好吗?我没有坐车的钱了。”
这样的女人啊,夏峰真不知道心中是一种什么感觉了,他毫不犹豫的点头:“好,我反正也没事,一起去,是什么事啊?”
“边走边说。”徐令姝边说边往外走,夏峰头一次发现,她竟然还是个急性子,后来一想,可不是吗?她跟乔建义说离婚就离婚,当天拖了箱子就走,没有丁点儿拖泥带水。
夏峰结了帐,打了个车,到车上,徐令姝才告诉他,一家拍卖行要拍卖一幅画,那幅画名为斗蟀图,曾经是她爷爷的收藏,后来流落到海外。
“我爷爷临死前,还再三叮嘱我爸爸,只要有机会,一定要找回来。”徐令姝轻握着拳头:“我来法国,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找它,天幸它终于出现了。”
“原来她来法国还有这个意思啊。”夏峰暗暗点头,看着她兴奋着中带着执着的脸,暗下决心,要帮她了了这个心愿。
这是一个极美的女人,但夏峰对着她,更多的不是色心,而是敬意。
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到一幢大厦前面,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等着,看到徐令姝,立刻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