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暖一滞,又冷静了下来。
想来也是,想要他们王爷的命的,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人,若是想要违抗他们,更改这个命数,那也就只有一种办法……
只有造反。
若是他们王爷能登上那个位置,那到时候,不管是太后还是皇上,都已经是他们王爷的手下败将,无法再对王爷做什么。
宁暖深吸了一口气,又渐渐冷静了下来。
“多谢大师提醒。”她说:“我定会提醒王爷,让他小心注意一些,若是王爷渡过了此次死劫,我定会前来向大师道谢,为大师……”
宁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慧真大师摇了摇头,她连忙停住了话头。
“大师?”
慧真大师道:“王妃不必为贫僧做什么,只要王爷能将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完,那佛祖也会高兴的。”
宁暖顿了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
楚斐提出来的计划,如今也只开了一个安济堂。那安济堂开到现在,虽然投入了不少银子,可也帮了不少人,有安济堂免费治病,可给百姓们解决了不少烦恼,如今百姓之中,但凡任何人提起安济堂,都是满口称赞,没有说一句不好的。
可他们王爷的目的也不仅仅如此。
他们王爷还想要帮全天下的人,让所有人不用担心年老,不用担心生病,甚至也不用担心死后,若是他们王爷想要做的事情当真办成了,那才是造福天底下所有的百姓。
宁暖重重点了点头,应道:“王爷是信守承诺之人,说过的事情,也定然会做到的。”
慧真大师哂笑。
宁暖又想起来,信守承诺的安王几次三番瞒了她,每回答应了,后来却还是不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她。
宁暖:“……”
等楚斐觉得她差不多消气了,喂饱楚安以后,又兴致冲冲地抱着楚安回来,谁知一踏进门,又对上了宁暖幽幽的眼神……
楚斐:“……”
他抱着楚安转了个圈,忙不迭地滚了。
等回到了院中,挥退了所有下人,宁暖才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楚斐叫苦不迭,连忙求饶:“阿暖,轻些,轻些,我等会儿还要见人,若是让汪全他们见到了,我这做王爷的,可不就威严无存了?”
宁暖恨恨地道:“王爷先前答应了我什么?”
楚斐理亏在前,只得喏喏道歉。
“王爷几次和我保证,这事不过三,王爷食言也不止三回了。”宁暖说:“上回见到慧真大师时,王爷就知道了死劫的事情,为何要将此事瞒着我,若是王爷将此事告诉我了,我也能再多小心一些。”
“这不是已经安然度过了。”楚斐含糊道:“虽然我没有将此事告诉你,可也没有瞒着你,我早就说了,太后会加害于你,你生产前最后那段日子里,你也是小心翼翼的,和我一起提防,也不算是瞒着。”
宁暖手上用了力,他顿时哎哟哎哟叫唤起来。
“你可别和你娘学了。”楚斐苦不堪言:“我先前还见到你娘教训你哥哥,就是这样揪他耳朵,阿暖,你一向对我好,怎么偏偏和你娘学会了这招?阿暖你瞧瞧,我的耳朵是不是红了?好阿暖,你松手,我什么都告诉你。”
宁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到底还是不忍心,松开了手。
见楚斐的耳朵被自己揪的通红,她又心疼了起来,关切地道:“王爷,真的很疼吗?”
楚斐揉了揉耳朵,又笑嘻嘻地摇头:“阿暖无论如何对我,我都不疼。”
他说着,又凑到了宁暖的身边,讨好地道:“我先前没有和你说,也是担心你,都说有了身子的人心思重,我怕你知道这件事情,心里头也会担心,你若是想得多了,心里头不舒坦,对孩子也不好。既然已经知道太后会出手,又何必知晓这件事情,你说是不是?我可一直在小心着,不会让你出事的。”
宁暖叹气:“若不是王爷说漏嘴,我也不知道,原来竟是这般凶险。”
“如今已经过去了。”楚斐又高兴起来:“你也见了大和尚了,他亲口说了,往后你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定会平平安安的,可不用再担心了。”、
宁暖幽幽地道:“可不是嘛,往后要担心的,就是王爷了。”
“我?”楚斐不解:“我怎么了?”
“慧真大师说……”宁暖刚张口,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连忙闭上了嘴巴:“我不和王爷说。”
楚斐更加纳闷:“什么事情不能与我说?还是与我有关的事情?”
宁暖幽幽地道:“只准王爷把事情瞒着我,就不准我瞒着王爷?”
“……”
楚斐哪里敢说不准。
他理亏在先,根本不敢反驳宁暖的话,如今哪怕是心里头再好奇,也得将心里头的好奇咽回到了肚子里。
只是他心里头惦记着,第二日一早,又去找了慧真大师,可总算是从慧真大师口中将话问了出来。
宁暖仍旧是理直气壮。
“王爷想要造反,太后与皇上都已经盯上了王爷,若是王爷不成功,那也就只有死路一条,王爷知道的,不管王爷要不要做那件事情,太后与皇上都不会放过王爷,那我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楚斐:“……”
这竟是直接拿他昨日的话来堵他了。
楚斐哪里还敢说什么,只得憋着气咽了回去。
在云山寺待了许多天,直到京城里头送来了信,两人才总算是带着孩子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