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斐盯着屋门,又问:“怎么还没生出来?”
汪全更无语了,他甩了甩手,给旁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人顶上去。眼看着楚斐又用力抓起人的手,汪全才说;“王妃发动也才不过一刻钟,寻常人也没有生得那么快的。”
“真的?”
“真的。”
楚斐这才勉强定下了心。
他等了一会儿,见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小丫鬟从里头走了出来,他连忙站起来,追问道:“王妃怎么样了?”
“回王爷,王妃情况大好。”小丫鬟脆生生地道:“是女医吩咐奴婢去厨房端参汤来。”
楚斐又坐了回去,焦躁不安地等着。
眼见着小丫鬟端回来了参汤,屋门又吱呀一声关上,楚斐呆坐了一会儿,又吩咐道:“去把库房中拿上好的人参出来备着。”
汪全得了令,连忙跑了。
可楚斐心中更慌。
他甩开了侍卫的手,抓着自己的,试图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或许是上辈子的心理阴影在,又或许是慧真大师提过一句宁暖的死劫,他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甚至还隐隐有种预感,也许宁暖就是在生产时出事。
可王府里头他早已经清扫过,留下来的都是可靠的人,周围也已经布置好了侍卫和暗卫,若是有人想要捣乱,就能立刻抓住,就连产房里,那些女医和丫鬟也都是平时用惯了的,哪里会出错呢?
楚斐苦思冥想,眉头却跳得越来越快。
屋子里。
宁暖只觉得痛楚一阵高过一阵,旁边的女医抓着她的手,不停地喊着让她用力,宁暖也不知道痛了多久,好像比一辈子都长,只觉得自己一般神魂都没了,只能本能地顺着女医的话用着力。
“王妃,来喝一口参汤吧。”
宁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转头朝着说话的丫鬟看去,那是她身边平时跟着的丫鬟,手中端着一个碗,里头的参汤汩汩冒着热气,宁暖撑起身体,探头过去,正要喝一口,她的唇碰到碗边,身下传来一阵剧痛,一下子摧毁了她的理智,让她刚撑起来的力一下子泄完,又【偏头倒了回去。
好不容易等这波痛楚过去,宁暖才想起参汤的事情。
她转过头,小丫鬟还站在一旁,她的眼神有些涣散,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看清那碗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小丫鬟端着碗的手,好像也有些颤抖。
屋子里,所有人都焦急不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她的身上,全部人都在等待期盼着她肚子里的生命的诞生,也没有人注意到其他有什么不对。
可宁暖注意到了。
她看到那个小丫鬟端着参汤的手有些颤抖,脸色有些白,眼神有些慌,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这个小丫鬟年龄还小,也许是这样,所以才藏不住事,她也许也是第一回 做这种事情,只要仔细观察,便能发觉她的不对劲。
小丫鬟用力抓着碗,指尖用力到发白,也许是紧张,碗中的参汤也在小幅度地晃荡着。她往前走了一步,将参汤端到宁暖的面前,小声地道:“王妃,喝一口参汤吧。”
女医将参汤接了过去,打算喂给宁暖。
宁暖的眼睛盯着那碗参汤,她伸出手,下意识地去抓,可剧痛传来,她下意识地顺着另一个女医的话用力,伸出去的手无意识的乱挥了一下,好似碰到了什么,却是身下一松,紧接着,耳边便传来了香桃惊喜的声音。
“王妃,生了!”
屋子里传来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同时还有瓷碗落地破碎的清脆声音,楚斐霍地站了起来,急忙走了过去。
他抿紧了唇,脸色有些苍白,等屋门一开,连香桃怀中抱着的襁褓也来不及看,便立刻问道:“阿暖呢?阿暖没事吧?”
香桃张口,正要说点什么,屋子里已经传来了宁暖虚弱的声音:“来人,把她抓起来。”
楚斐面色大变,也不过屋子里是不是刚生产完,还满是血腥气,他推开香桃,连忙闯了进去。
方才蹲着参汤进去的小丫鬟已经是仓惶跪到了地上,周遭其他人虽有些不明白,可也听令将人抓了起来。
“阿暖!”楚斐急忙叫了一声。
宁暖转过头来,唇色苍白,精神却很好,她勉强弯起唇对楚斐笑了笑,然后便指着那个小丫鬟道:“王爷将这人带下去,好好审问,她有些古怪。”
闻言,楚斐立刻凶狠地朝着小丫鬟看了过去。
小丫鬟跪在地上,怕得身体都在簌簌发抖,听见这话,更是险些就要晕过去,吓得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很快就被人押了下去。
楚斐急忙走到床边,关切地抓紧了宁暖的手:“阿暖,你觉得怎么样?”
宁暖看了女医一眼,女医连忙道:“王妃这胎正,生得极为顺利。”
“王妃没出事吧?”
“只要好生休养就是。”
楚斐这才长舒了一口。
“王爷。”宁暖拉了拉他:“王爷还是快些出去吧,这儿脏,王爷可别在这儿多待。”
“哪里会,你才刚生完,受了那么大的苦头,我在外头就担心着,你连陪也不让我陪?”
宁暖不由得苦笑:“孩子呢?”
楚斐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连宁暖生了个什么也没见,一着急便直接冲进来了。
宁暖推了他一把,“王爷快去看看孩子。”
楚斐应了一声,这才又听话的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