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直接说!”
领头人一噎,这才直接道:“杨先生难道不觉得,当今圣上在位已经太久了吗?”
杨真挑眉:“你想篡位。”
“……”领头人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一下子噎住。
可杨真轻不和他客气,直接道:“你想篡位?靠什么?就靠你从尧城那儿找来的一群流民?那些人连饭也吃不饱,还想和官兵斗?”
“自然也不止这些人。”领头人自得道:“我既然敢来找杨先生,那也是做好了准备,不只是杨先生见到的这些,在尧城,还有我的大批人马,不瞒杨先生,如今尧城已经全都被我的手下控制住,我们已经占据了尧城。”
“那你找我,是想要做什么?”
“杨先生难道还不明白?我就缺一个像是杨先生这样的大将军。”
说到大将军的时候,这人加重了音。
杨真眸光微动,似乎是有些意动。
领头人满意不已,又说:“杨先生手下这些人,也是最好的将士。若是有杨先生帮忙,想来这青州……”
“你还想要占据青州?”杨真看着他,目光有些危险。
“若是杨先生愿意加入我,这青州如何,自然是任凭杨先生处置了。”领头人说:“我知道杨先生对青州感情不一般,可若是杨先生不做点什么,在青州,杨先生就永远只是一个山匪,难道杨先生想要永远都委屈在这个小山头上?”
杨真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之中。
领头人满意不已,起身站了起来:“杨先生认真想想,我等待杨先生的好消息。”
宁朗目送着他离开,等人一走,他便立刻凑到了杨真面前,紧张地看着她。
杨真面上可没有他想象中的什么忧伤难过,或者心动,瞧着他这么紧张的样子,杨真顿时觉得好笑。
她伸手揉乱了宁朗的头发,无奈地道:“你觉得我会听他的话?”
“当然不会了。”宁朗立刻反驳,又小声嘀咕道:“可是谁知道你会不会真的……”
他当然知道杨真心里头已经不想着什么报复了,可那人却是毫不留情地戳了杨真心里头最不愿意回想的事情,哪怕杨真现在再换锁起来是,脸上也没有什么伤心难过,可宁朗就是心疼。
一想到刚才那人那么不客气,他就想要冲出去把人打一顿。反正有杨真兜着。
杨真说:“我如今都是安王的手下了,哪里会听他说什么就开始犹豫。”
宁朗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又问道:“那那人都来找你了,你接下来要准备怎么做?”
说到这个,宁朗就振作了起来,激动地说:“你要假装自己答应了他,然后深入敌人内部,偷偷探查他们想要做什么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
宁朗讪讪:“可小话本里都是这么说的。”
杨真说:“听他的意思,在尧城还有很多人,现在尧城已经失守,也不知道京城那边派出了平乱的人没有。”
“之前安王给我寄了信,说是已经出来了。”
“既然这样,倒是也不用我们忍多久。”杨真说:“若是我贸然拒绝了,恐怕在尧城的人就要冲到青州来,既然京城支援的人也来了,那倒不如我假装心动,多犹豫几日,与他周旋。”
“他能接受?”
“这可是大事。”杨真说:“我可是杨将军的后代,忠君爱国,遇到了这等谋逆之事,自然要多考虑几天。”
宁朗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我都不会下山了,你带人在青州城里头多走走,小心这些人会趁机捣乱,要是有,你就帮忙摆平,要是他们不服气,你就让他们来找我。”
宁朗点了点头。
第二日,他便带着一群山匪下山,仗着自己是山匪头子相公的身份,带着一群山匪很是牛气。
他下山以后,便直奔那群流民占据的破庙的附近的水井,果然,那边已经产生了冲突。
负责守卫水井的官兵被打晕在地,那些流民占据了水井,拦着不让其他百姓打水,如今两边正在争论。宁朗看了一圈,见没有人受伤,这才长舒一口气,然后很快便让人将那些流民推开。
“你们在做什么?”宁朗毫不客气地道:“难道不知道这些水井都是公家的?谁也不能占据,每人只能打两桶水——”他话说到一半,被旁边山匪拍了拍。
“什么?”
山匪提醒:“现在只能打一桶水。”
宁朗恍然,又接着道:“每人每天只能打一桶水,要是谁敢反对,就去牢房里蹲着。”
周围百姓们见着了他,顿时激动。
“宁秀才,你可快帮忙评评理。”一个中年妇人叉着腰道:“今天我们可都是按着规矩来打水的,可这些人实在是不要脸,竟然说是这个水井归他们了,不让我们打水,宁秀才,你说这过不过分?”
“不让打水?”宁朗的目光便立刻朝着那些流民看了过去。
那些流民也毫不客气:“说了这口水井以后就是我们的了,谁都不能打。”
宁朗顿时怒道:“你这样不守规矩,难道是想要去牢房里蹲着?!”
“牢房?”流民之中发出爆笑声,他们指着地上昏过去的官兵道:“你想让这人把我们抓进牢房里?”说完,又是一阵笑声。
宁朗挥了挥手,身后山匪一拥而上,将那些流民制住。
山匪们一身和野兽搏斗出来的功夫,更别说还是被杨真亲自指导过,那些流民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大惊失色,顿时慌了阵脚,很快便狼狈地被山匪们压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