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自己讨厌的安王一刺激,宁朗立刻勤奋了起来,当即便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让杨真帮着他训练,只等着以后上了战场,也能帮上杨真,不给杨真拖后腿。听杨真转述,说是他主动提起来,每日要练足五个时辰,当真是比先前读书时还要刻苦。
而等王府那边处理好以后,宁暖和楚斐则又回了王府之中。
知道楚斐要做这种大事,宁暖便又拉着他,将事情重新确认了一遍,这回确认的,可就不止王府库房里许多东西的去向,还有楚斐如今在私底下又准备了多少,又有多少夫人需要她去联络交好。
宁暖还问他:“王爷将所有东西都交给我了,若是有需要用银子的地方,这可怎么办?”
楚斐昂头道:“从账上取便是,难道你还会拦着我?”
宁暖又问:“我先前看王府里头的账目,这些账目里头,似乎也没有王爷在这些方面的支出?”
楚斐得意洋洋,亲自给她指了出来。
楚斐好面子,每回出门必定要将自己从头发丝儿装点到脚趾头,每回宁暖见到他时,也无一穿的不是锦衣华服,哪怕是他出行的马车,也甚是豪华张扬,连京城里头的其他皇子都比不过,再加上他出手阔绰,爱好广泛,常常便带着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精奇玩意儿回来。因着这样,他每月都要花费不少银子装点门面,是一笔很大的支出。
也是宁暖才刚嫁进来,只看到账目上的流水,她知道安王在这一块儿花销大,因此也没有在意太多,再加上安王表面也的确是这副模样,才让他偷偷蒙混了过去。等时间一长,她连安王衣柜里头有什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时,这事情就瞒不过去了。
楚斐说:“为了摆平这个账,管家可费了不少工夫。”
宁暖:“……”
“阿暖,你瞧这账上,虽说账上我花了这么多,可实际上却是没有的。”楚斐说起来还有些委屈:“旁人还说我挥霍无度,可我哪里是这样的人,比之从前,还节衣缩食了不少。”
宁暖:“……”
宁暖看了看他头冠上的那颗价值连城的大宝石,当真看不出他哪里节衣缩食了。
“往后王爷便不用这样费心瞒着我了。”宁暖清点完账目,还有一些担忧:“王爷若是想办事,如今还好,可往后开销却不少,依着王爷的打算,这后头可得费不少银子,照王爷这些产业里的产出,如今还好,可以后却不一定能撑住了。”
楚斐想了想,道:“那我便再去找几个机会。”
他有着旁人没有的优势,这些机会对他来说可不算难。
“阿暖,等我想一想,再整理一些,到时候你再看看。”
宁暖点了点头。然后她又说起:“那王爷,我们何时进宫去?”
“进宫做什么?”楚斐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因着没有外人,他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进宫也没什么好的,反而会遭人厌。”
“可在旁人看来,王爷如今也正受宠,若是不去见见太后,旁人便要指责我们了。”更别说他们才刚大婚,按照道理,应当第二日便进宫去,先前是王爷提前向太后请示过,免了他们的请安,可过了那么多天,要是还不见太后,这便是他们不对了。
楚斐心不甘情不愿的,只得应了。
宁暖也是头一回踏入皇宫。她被楚斐牵着手,一路不敢乱看,直到被他带着进了太后寝,向太后请了安。
“这边是安王妃吧。”太后的语气淡淡的:“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宁暖便依言抬起了头来。
她总算是瞧见了太后,早前便被楚斐提醒过,如今她看太后时,也不敢透露出太多情绪,可却也忍不住多观察了太后几眼。她可是见过江云兰见到杨真时的模样,欣喜不用说,更是慈爱,可太后见着了她,脸上却是半分喜悦。
哪里像是见到了宠爱的儿子的王妃的模样。
宁暖让她看完,很快便低下了头去。
“早前便听闻安王妃模样出挑,如今见了,当真是如此。”皇后笑道:“也难怪当初安王见了安王妃一眼,便兴冲冲地跑过来,说要娶你做王妃。”
宁暖不卑不亢应下,面上也没有让她们瞧出什么。
楚斐拦道:“母后,皇嫂嫂,阿暖面子薄,你们就别打趣她了。”
“这才刚成婚,安王便知道要护着王妃了。”皇后笑说:“平日里,本宫可从未见过安王这般护着一个人。”
“那是自然,阿暖是我的王妃,那些人可不是。”楚斐自得道:“我护着阿暖,那是天经地义,旁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太子等人,可都是你的侄子,也不算旁人。”皇后说。
楚斐愣了一下,脸上笑意淡了一些,可仍然当做什么也没有听懂一般,说:“我那几个皇侄子,年龄比我还大,哪里还需要我护着?皇嫂嫂也是太小瞧太子他们了。”
皇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宁暖听得出来,皇后是有事要与安王说,只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没有提起,或许是因为她在的缘故。他们也并没有很快离开,太后和皇后要拉着他们留下来用午膳,又过了不久,连皇上和太子等人也来了,太子妃也跟在身后,齐聚在太后寝宫之中,瞧着热热闹闹的,像是家宴。
皇帝也有事要找楚斐,很快便找了借口将他叫走,而太子等人也跟了出去。眨眼,宫中便只剩下了一些女眷。
安王一走,太后和皇后的注意便立刻从宁暖身上移开,两人与太子妃说着话,模样亲热的像是祖孙三口。宁暖眨了眨眼,也不觉得尴尬,却是偷偷将所有人的脸色收入眼中,心中也有了计较。
等他们在宫中用过了午膳,再从宫中出来时,便已经到了下午,连天色也不算早了。
一出宫门,楚斐的脸色便立刻沉了下来。
在马车里头,宁暖便问他:“王爷,是出了什么事情?”
楚斐脸色不是很好看:“是书院的事情。”
“书院?”
“你也知道,春闱快到了。”楚斐揉了揉额角,道:“如今不管是青山书院,还是白鹿书院,那里的学生如今都向着我。京城里这是两大书院,其中会有不少人考中科举,未来会走入仕途。所以他们就惦记上了书院。”
“惦记上了书院?”
“如今他们眼中,我是无心那个位置,可那些学生都很听服我。若是他们之中有谁能借我的手与那些学生打好关系,等那些学生步入朝堂以后,不就是他们的棋子了?”楚斐道:“祝寒山倒是聪明,他得了解元,想来春闱也是有不错的名次,许多人都说他有状元之才,若是他没有与薛家定亲,恐怕如今会有无数人来找他。可他已经是薛大人的准女婿了,倒是免了这一遭。”
比起祝寒山这个未来还不知道前途会如何的人,更让人想拉拢的自然是兵部尚书薛功礼了。
“可皇上也帮忙?”宁暖问;“几位皇子都想拉拢王爷,皇上竟也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