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斐看向他。
汪全说:“太后娘娘每回可都是按着王爷您的喜好来找人,可个个是貌若天仙,虽说比之宁姑娘还逊了一些。可既然是太后娘娘送的,也不至于次次都回了,浪费太后娘娘一番好意。”
楚斐问他:“本王问你,你是本王的人,还是太后的人?”
汪全不说话了。
过了晌久,他才又听见楚斐问:“本王问你,若是你有一个女儿,许了人家,对方家中侍妾成群,你是什么想法?”
汪全哑言:“王爷,奴才是个太监,可生不出女儿。”
“那就当你有个妹妹。”
汪全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道:“若是如此,那奴才绝对不会将妹妹嫁过去,如果是明媒正娶,奴才妹妹嫁过去也是要做正妻的,正妻还没有,家中却已经有了很多侍妾,那不是让妹妹受委屈吗?”
“既然你懂这个道理,那还劝本王做什么?”楚斐斜了他一眼:“本王这王府里空荡荡,王妃还没有娶进门,要是收了太后送来的人,以后王妃进了门,让王妃心里怎么想?”
汪全噎住。
晌久,他才怔怔道:“原来王爷您是这个意思,奴才还以为……”
还以为是真不满意呢。
王爷说的是,若是未来王妃来了,看见王爷身边有人,那该多委屈啊。
汪全又想起太后娘娘送人的事情。
这么简单的道理,太后娘娘也不可能不知道,若是心疼王爷,何不早早给王爷定下王妃,反倒是送了这么多美人过来,若不是他们王爷不沉迷美色,不然这王府里头,早已经侍妾成群,他们王爷在外头的名声本就不怎么样,要是又多了一个风流王爷的名声,还有哪个人家敢将家里的姑娘嫁过来?
汪全一惊,不敢去深思背后的意思。
他嗫喏道:“那王爷……王爷早日找了王妃,太后娘娘也就不会再给王爷送人了。”
楚斐心中嗤笑。
他心想:怎么不会?
宫里那两人巴不得见到他不好,怎么不会?
上辈子,他与阿暖成婚,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可偏偏那两人看不过眼,太后更是直接插手他后院之事。先是让他与阿暖生了一些小矛盾,若是有矛盾还好说,他好好解释清楚,好好哄哄阿暖,自然也能说开,可太后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那日早上,他与阿暖话说不到一块儿去,负气出门办事,等到事情办完了,想着阿暖还在气头上,特地绕了一圈,巴巴去排长队买了阿暖最喜欢的点心,本想回去哄阿暖开心,谁知道一进王府的门,阿暖的脸色更难看了。
不但阿暖脸色难看,他府里还多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他听管家说,才知道是太后送了人来。
他都与阿暖成婚了,送什么人?!
偏偏他不在府中,连拒绝都来不及,也不知道太后送人时说了什么,阿暖竟也没有拒绝,冷着脸帮他收了。
要是那时他多了解阿暖一些,定是能知道阿暖心里是不情愿的。可他们才成婚不久,他还以为阿暖是要劝他多收侍妾,只觉得自己一番真心被人不稀罕地丢到了一旁,回府见到了那些人以后,竟也没有直接将那些人轰走。
他当时是如何做的?
他看着阿暖,试图从她脸上看到半分不情愿,可阿暖装的实在是好,让他看不出半点她心里头的意思。因而他冷着脸,还应道:“正巧,王府里还缺几个洗脚丫鬟。”
他当时正气头上,只想着等过个几天,再将那几个人给送走。可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如何误解了他的意思,他说洗脚丫鬟,当天晚上被窝里就钻了一个脱得精光的人,把他吓得够呛。
他吓得去书房躲了一回,结果隔天王府里头竟还传出来他宠幸了某个美人的话。
还不知怎么的,王府里头外头都传他风流成性,家中侍妾成群,更是享用过不知道多少个美人。
天可怜见的,除了阿暖,他可没碰过其他女人一根手指头!
再隔了没多久,太后送来的人竟然还跑到阿暖面前去炫耀去了,阿暖身边那个香桃扯着人送到他的面前,还让他好好管教自己的侍妾,还说,若是他不懂得如何管教,王妃作为王府正妃,也能替他好好管教。
管教什么管教!?
他何时又说了那些人是侍妾?
当初他口中说的,分明是洗脚丫鬟!
那时他火急火燎地将天后送来的那些人赶出了王府,可阿暖心底却介意的很,一连好几天没有给他好脸色,连他解释也不听,他低声下气赔了好几天脸色,好不容易哄得阿暖对他态度好了一些,太后又送了人过来。
那时他哪里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还真当做是太后是一番好意,只觉得自己夹在母后与王妃之间左右为难。
太后若是真想着他的好,又怎么会只要他和阿暖感情一好,就立刻给他使绊子?
且不说他成婚之前,送了几回美人过来。好在他都坚持着拒绝了,才没让阿暖入王府以后见着他后院满满的模样。可成婚以后,太后非但没有停下,还送的比之前更频繁。
想来这王府里头,都有着不少太后的眼线,时时盯着他和阿暖呢。
第59章
宁朗与同窗出门游玩,算着书院放假的日子结束了,才赶着最后一天回来了。
他回来时精神还好得很,显然这几日在外面过得很是不错,马车在家门口停下,他还站在门口挥手与同窗告别,兴奋的很,这几日连和同窗的感情也变得深了。
临走之前带出去的吃食都吃完了,回来时马车也没有空,大包小包装了不少,恨不得将在小方山那儿看中的所有东西都带回来了。
宁彦亭没回来,江云兰也忙着,宁朗回屋休息了一会儿,便又抱着给妹妹带的礼物,兴冲冲地跑来找宁暖说这几日的所见所闻了。
“阿暖,你可不知道,小方山那儿偏僻的很,我们到了那儿,找了好久,才总算是找到一处客栈,那客栈也十分冷清,整个客栈就只有我们几人,连我屋子里的椅子都断了条腿。还好我带了不少吃食过去,不然啊,那客栈里还找不到什么好吃的。”
宁暖应了一声,视线没有从书上移开,不时随着他的话,应下几声表示附和。
宁朗也不介意,只要她有了回应,就说得十分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