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破坏的太严重,就算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也发现不了。采取这样极端的杀人手法,即便是为了遵从七宗罪,也有些过了。”庄笙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似乎已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人,他先前的话与其说是问法医,不若说是推测案情时的自言自语。
“这个,受害者的死因很明确——”女法医举起一只手发言,想为自己找点存在感,顺便表明一下自己的业务素质。
“虽然凶手目前为止没留下任何能表明情感倾向的物质性证据,但是从他选择这样的作案手法,已经可以看出,对死者,凶手内心定然是充满负面情绪。”
“……”女法医的手伸在半空收不回来,吐出的半句话轻烟一样散入空气中,一点水漂都没有溅起。
“死者确实是被活活煎死,这比用沸水煮更加困难。凶手选择这样费力又费时的作案手法,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与七宗罪的处罚应对而已吗?更何况,事后凶手还将尸体捞出来,抛弃在垃圾堆旁……”庄笙站直身体,盯着白布下的尸体陷入沉思。
旁观这样的过程,或许如同封建社会百姓观看犯人砍头一样,能带来一定的刺激感。但,前者造成的冲击,绝非砍掉脑袋鲜血喷涌飞溅的画面可比,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
如果凶手竟然冷静地观看了整个过程,那么,其心理究竟扭曲到何种程度,只怕世上最变态的连环杀手都未必及得过。
“那个——”女法医再次试图发言,但兀自沉思的庄笙已经把她当成了空气,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我、说、你、够、了、吧!”
女法医终于爆发,背后仿佛冒出一丛丛黑烟,加上她此时有些变形的五官,真有种魔王复醒的惊悚感觉。
“……”庄笙眨眨眼,转身望向一脸发飙样的女法医,似乎很意外身边还有一个人。
“咦,你还在?”
“!”
女法医的怒气值顿时飙升十个百分点,差一点点就到满值。她刷地伸出一根手指,几乎点到庄笙鼻头,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等到终于喘匀一口气,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
“你给老娘记着!”
之后霍然转身,踩着十厘米高的细跟鞋,鼓点一样急促“哒哒哒”地走出停尸间。
庄笙一脸懵懂地看着那个气乎乎的背影消失,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疑惑只持续了一小会儿,转头视线重新落在解剖台的尸体上时,接着刚才的思绪,再次陷入对案情的分析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