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以修复丹田的丹药吗?丹田受损,不就直接意味着修不了仙了?”
“这应当只有元宁州的医修才会炼吧?就算是仙云门的洛掌门,最多也就会炼至元造化丹吧?”
几名弟子说完,内心都忍不住惊到了。
什么时候,至元造化丹这种曾经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丹药,居然能轻轻松松说出“最多也就会炼至元造化丹吧”这种话?
在不知不觉间,整个云泽州已经在被沈瑶舟潜移默化地改变着。
他们剑修是最容易受伤的修士,尤其是丹田这种这么重要的地方,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有求到沈瑶舟头上的一天。
于是,原本还叫嚣着让沈瑶舟交出傅生寒的人,都慢慢地沉默了下来。
比起一个已经死了的掌门,自然是自己更重要。
只有那名长老还不死心:“你说自己能修复丹田,谁知道你不是信口开河?”
沈瑶舟不慌不忙:“当初也没人信我可以取下照心蛊啊。”
长老:“……”
这倒是实话,沈瑶舟创造的奇迹已经不止一次,也许她真的可以修复丹田呢。
还有弟子想得更远,就算掌门真是傅生寒杀的,可是隔了两个境界,傅生寒定然也身受重伤,沈瑶舟能救他,不正是说明她医术强悍,那么修复丹田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沈瑶舟见他们渐渐安静下来,才接着说道:“我并不是阻止你们为程掌门报仇,只不过此刻傅生寒伤重未愈,所以暂时放在我这休养,而程掌门身死这样一件大事,定然是要好好调查的,如果最后查出来是傅生寒的过错,要如何处置,我自然不会插手。”
正话反话都让她说了,原本还有一些嘀咕着她是在包庇傅生寒的人也没话说了。
沈瑶舟也在心底松了口气。
太初剑宗的人正准备将程夕白的尸首带回去,沈醉安却说话了:“且慢。”
“这里除了程掌门的尸体,还有几人看起来不像是我们云泽州的修士,我恐怕这件事另有蹊跷,不能当做太初剑宗一家之事,所以我想要召集其他两家剑宗一起商量。”
那太初剑宗的长老怒道:“沈醉安!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游长老怎么就认定我要泼脏水?”沈醉安淡然道,“莫非游长老知道什么内幕?”
“你……你含血喷人!”
沈醉安:“是不是含血喷人,等其他几位掌门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在沈瑶舟救了慕千狐,又让人把他关进地牢后,沈醉安便敏锐地意识到这其中不简单,所以他等慕千狐稍稍清醒一些,便问了他一些问题,随后立刻联系了其他几位掌门,故而来晚了些。
虽然他碍于破岳剑宗的魁首身份,无法直白地帮沈瑶舟,但也不意味着他就能眼睁睁看着沈瑶舟被太初剑宗的人欺负,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要个真相吗!那他就给他们一个真相!
这满地的尸体,还有那残缺不全的阵法,都代表着这一切不简单。
太初剑宗咄咄逼人,那他就要把太初剑宗的内里都剥开,完完整整地摆在太阳下面。
说话之间,渚山剑宗的楚掌门便带人已经到了,他之后便是百炼剑宗,和顶替沧玄剑宗的红焱剑宗。
之前宗门大比的时候,多亏了沈瑶舟,才没能酿成大祸,楚掌门一直惦记着这个人情,所以二话不说就站在了破岳剑宗这边。
百炼剑宗的师兄犹豫了片刻,也与他一同站到了破岳剑宗旁边,至于红焱剑宗,因为是才进入五大剑宗不久,也没什么发言权,就随大流了。
楚掌门微微笑道:“毕竟是关乎程掌门之死的大事,既然同为五大剑宗,自是有责任为程掌门讨个公道,诸位说是不是?”
百炼剑宗的师兄皱眉道:“正是,我们五大剑宗都在此,人多力量大,定然能将事情查得清清楚楚,若是有人阻拦,不知道是不愿让查出真相,还是另有隐情?”
他就差把锅直接罩在太初剑宗的头上了。
太初剑宗的人也没想到,如今竟然是自己被逼到了不上不下的境地。
待到众人一番商议后,由五大剑宗各出一人和沈瑶舟看守傅生寒,其他人留在绝灵地查找真相。
沈瑶舟回到沈家,确认傅生寒情况还好,便直接去了地牢找慕千狐。
慕千狐的身体还有些虚弱,来找沈瑶舟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很冒险的,但相比沈瑶舟,他更恨靳彦,所以不管是沈醉安还是沈瑶舟问他,他都表现得很合作。
沈瑶舟在听他说到灵枢的时候都怔住了。万万没想到,原来许星夜是被靳彦救走的。
慕千狐立刻注意到了这一点:“你认识这个灵器?”
沈瑶舟点点头,却没有再说下去。
慕千狐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接着说道:“靳彦和程夕白早就勾搭上了,就是他将傅生寒引诱到这里来的。”
“等等。”沈瑶舟有些疑惑,“程夕白知道你们要杀傅生寒?”
慕千狐:“知道。”
沈瑶舟便更加不解了,就算程夕白不喜欢傅生寒,但也不至于要杀他吧?
慕千狐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说道:“因为他知道了傅生寒的身世,害怕他日后入魔,会毁掉整个太初剑宗。”
沈瑶舟震惊道:“什么意思?”
慕千狐:“沈医修,我想,在你心中,我们这些人都是凶神恶煞、草菅人命的人,对吧?”
“但事实上,这些人都不过是魔修的孽种,除非他们一辈子不修炼,否则他们都是极有可能觉醒魔修的血统,最后为祸世间的。你想想看,如果像傅生寒这样的人成了魔修,那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世人都只看表面,觉得我们天问阁罪无可赦,可若没有我们,任由这些人修炼成魔,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只会更多。我们不过是让他们再发挥最后一点价值罢了。难道我们做错了吗?相比我们,难道不是魔修才最可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