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姑娘看差了。”
她给安宁掖了掖被角:“姑娘先睡吧,奴出去走一走。”
“姐姐去吧。”
安宁乖乖闭上眼睛。
月娘笑了笑,给安宁把床帐放下,又交代小丫头仔细着些,别让姑娘蹬了被子冻着了。
交代完了,月娘从安宁院子里出来,直接就去了罗夫人屋里。
她过去的时候,罗夫人披着头发坐在妆台前往脸上涂香脂。
四喜看到月娘进来,就赶紧和罗夫人说了一声。
罗夫人往脸上和手上抹了香脂回过身看向月娘:“二姑娘让你过来的?”
月娘福了一福:“二姑娘已经睡下了,是奴自己要过来的,奴听二姑娘说四老爷家的容姑娘屋里好似是有大姑娘送的东西,奴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过来和太太说一声。”
她这话一说完,罗夫人的脸就撂了下来。
“好,好一个李鹏程,好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月娘吓了一大跳,忐忑不安的看着罗夫人。
罗夫人摆手:“我知道了,你去服侍姑娘吧。”
月娘告退出去。
四喜上前给罗夫人按揉肩部:“太太何苦生气呢,便是姑爷背着姑娘和四老爷家往来,大约也是有什么事情要求四老爷的,这点事,太太犯不上这般气恼。”
罗夫人脸色渐缓:“你们到底年纪小,哪里知道这里头的厉害关系啊。”
“奴不明白。”
四喜轻声说了一句。
罗夫人叹道:“若是大姑娘能够掌控内院,家里的下人都忠心耿耿,李鹏程往四老爷家送东西,她如何不知?李鹏程能让给咱家二姑娘送东西的下人捎带着给四老爷家送东西,可见,大姑娘的处境并不好,只怕她出嫁的时候带的那几房下人也早就背主了。”
说到这里,罗夫人落下泪来:“先前我还只说宁儿应该是想她姐姐了,这才胡乱做了梦,如今想来,那梦并非没有征兆。”
她抹了抹泪:“相爷若是在,我何至于这样为难,当年李鹏程缠着我儿,不过也是打量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这是想先败坏了我儿的名声,让我儿不得不嫁给他呢,只这一条,就看出这人狼子野心,不是什么好物,只是我当年也是万般无奈,不得不让我儿下嫁,原想着我儿帮扶他那么多,他念着情分也要对我儿好一些,却原来,有些人的野心越养越大。”
安宁感觉到月娘回来,这才静心睡觉。
今天,她有些话都是故意说出来的,为的就是给罗夫人提个醒,让她好好的查一查李鹏程的事情。
其实,李鹏程和春娘做的事情并不算周密,如果有人去查,应该能查得到。
只是罗夫人大约是并不曾想过春娘会背主,也没有想到过李鹏程那么胆大包天,竟然敢来个偷天换日。
说起来,李鹏程和春娘之所以看准了罗安晴,也是看中了罗家没个男人。
罗相公故去,他留下了那么多人脉,而罗家也没个承家业的儿子,这人脉自然会给女婿的。
再者就是罗家没男丁,便先弱上几分,李鹏程缠上罗安晴,罗夫人也是没什么办法的。
要是罗相公还在的话,再借给李鹏程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做出勾搭罗安晴的事情。
他这也是柿子捡软的捏,人捡老实的欺负。
罗夫人心里挂了事情,第二天又让五福去了耿捕头家一趟。
到傍晚的时候,耿捕头带着礼物登门拜访。
罗夫人就让四喜请安宁过来。
安宁这还是头一回见到耿捕头呢。
早先她也听说过耿捕头的名号,知道这位是阳城神捕,在民间很有威望,但实在是没见过真人。
今天见了,安宁就好奇的打量耿捕头。
耿捕头看着三十来岁的样子,长的很高大,相貌堂堂,脸有些发红,头发并不是纯黑色的,有些发棕色。
他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很强的气势。
“见过夫人。”
耿捕头进门就拜。
罗夫人赶紧道:“赶紧坐,咱们两家什么交情,你还行这些虚礼做什么。”
耿捕头一笑,露出一口微黄的牙齿:“我娘交代过的,说是什么时候见了夫人都要拜,不然我娘饶不了我。”
罗夫人也笑了:“你娘还是老样子,就是认死理,她最近怎么样?你回去给她捎个话,让她得空来坐坐,这老天拔日的,别老在家里窝着。”
“您请她来,她是一定来的。”
耿捕头笑着坐来。
安宁起身给耿捕头福了福身:“见过……”
她歪着头看向罗夫人:“母亲,我要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