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袖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也根本不在乎那一点骂名。
她坐在屋里,暖烘烘地烤着手炉,却叫人把铺了绒毯的躺椅给她搬到门口的位置去。
“二少奶奶,您这是?”
“这不是要晚上了吗?我知道个有意思的游戏,近来那些个什么棋之类的,都已经玩腻了,我给你们研究个好玩的出来。正好妙慈姑娘来配合,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笑吟吟地。
妙慈在外头跪着,心里却想着看谁比谁狠。
男人见了女人的眼泪都心软,看不得女人受苦,尤其是对着颇有姿色的女人。
二少奶奶容貌再美又如何?
看多了也会艳,兴许贪鲜。
她就在门口跪着,不信张廷玉不回来。
况且还有老夫人的意思在,二爷应当不会拒绝。
她料定所有男人都喜欢左拥右抱,所以根本不去想张廷玉与顾怀袖是何等艰苦条件下培养出来的战斗情义。
现下,风冷了,她打了个抖,却见到屋里一阵忙碌,顿时有些愕然。
原来,是屋里人将一张躺椅搬到了门口,顾怀袖就慢悠悠地揣着手炉踱步过来,身上那苏绣缎子的袄子上镶着漂亮的白狐毛的边,看着就暖和。
她老神在在地往躺椅上一靠,便慢悠悠道:“去井里打水来,眼看着天就黑了,也到了该结冰的时候了。”
丫鬟们都听说顾怀袖有个什么新的玩儿法,好奇地听着。
外头的丫鬟跟小厮们连忙去井那边打水回来,又问顾怀袖怎么办。
顾怀袖看着瑟瑟发抖还跪在台阶下面的妙慈,轻轻试了试那一盆水,冷得抖了一下,“啧,这一盆水太冷了,下头还有人跪着呢,去厨房打热水来,大盆大盆的,要个五六七八盆也无所谓。”
丫鬟们都不懂这是为什么,还是去办了。
张廷玉回来的时候从旁边过去,只觉得奇怪:“这是要干什么呢?”
顾怀袖拉他进来,握了他的手,只道:“听说过秦桧吗?白铁无辜铸佞臣……今儿,我也在铸呢。用冰,你觉得如何?还比原来那个好,保管除了腿之外,别的地方都活灵活现的。”
他已经猜着了,却配合问道:“拿谁?”
顾怀袖一指,“外头啊。”
张廷玉顿时一皱眉:“这丑八怪?”
顾怀袖摊手,“二爷说话太直白不好,要伤着人姑娘的。”
外头的妙慈险些一口血吐出来,就要晕过去。
二爷,二爷竟然……
不,不可能!
怎么可能有人根本不看一眼?
二爷看着温文儒雅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定都是二少奶奶挑唆的……
“妙慈给二爷请安,二爷,老夫人说要奴婢给您作妾……”
张廷玉只觉得恶心,一听见吴氏名字便觉得堵心,只道:“哪里来的便滚回哪里去吧,没得出来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