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林佳氏野心大,又已经成为太子的人,更有了太子的子嗣,即便跟四阿哥有什么关系,怕也以为他是太子的心腹。
成不了气候,就是在一切结束之前,会有一定的危险罢了。
她派人来联络顾贞观,如今顾怀袖让孙连翘弄死了中间人,且看林佳氏还能使出个什么伎俩来。
顾怀袖已经将最不客气的话叫人带给了她了,这两个人之间已然没有再保留着外头那一层窗户纸的必要。
撕破脸便撕破脸,谁还怕谁啊。
而今听见孙连翘这平静的一句话,顾怀袖笑容更甚:“嫂嫂真是个好人。”
孙连翘几乎毛骨悚然,她叹了口气:“张二少奶奶快别这样说,我自觉是个刽子手。”
“嫂嫂若不当这刽子手,回头来咱们就要上断头台了。”
她和和气气,说出来的话却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眼见着又要到年关,院里院外都有不少人走动,顾怀袖也不把话说得很开。
她道:“你且候着吧,不过我看孙院使大人在宫里怕也步步为营呢……”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
孙连翘心头一跳,顾怀袖悠闲地捏了她的手,这么轻轻地写了几个字,孙连翘看没看清她是不清楚,可她写了,看不看清、想不想看清、能不能看得清,可不是顾怀袖能决定的了。
她开始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可怕。
似乎是江南的日子太顺心,以至于刚刚回京城,一见到这久别了许久的京城,整个大清功名利禄场的最中心。
皇权的集中地……
更也许,是因为孤独。
她跟张廷玉两个人的孤独。
孙连翘着实没想到,掐着自己的手心,似乎想要将顾怀袖那指尖在她手心里留下的细细痕迹给消磨去。
她暂时没说话了。
这时候,外面正好有人进来了。
顾怀袖这是搬了一张躺椅在外头看梅花呢,就在走廊下台阶边,腿上搭着厚厚的毛毡,还揣着手笼又握着手炉,一点也不冷。
来的这丫鬟似乎见过几面,虽是新年打扮得也格外浓艳了几分。
到二房来搔首弄姿?
顾怀袖一下想起来了,这不是吴氏身边的那个丫鬟吗?
长安没了之后,王福顺家的原也伺候得过来,可这丫鬟还是到了老夫人的身边。
王福顺家的把柄还在顾怀袖手里掐着,甭看只是那么小小的一撮,有时候真跟蝎子尾巴尖一样要命。
王福顺家的败就败在被顾怀袖拿捏着这小小的一点差池。
怕是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竟然叫了个看似稳重的丫鬟来伺候老夫人,往后有什么错处都有人背黑锅了。
王福顺家的,这心思也有意思。
顾怀袖想着,一下笑容满面:“这不是老夫人身边的妙慈姑娘吗?”
妙慈瞄了顾怀袖一眼,她伺候在老夫人身边有约莫四年了,别的没听说,光听老夫人时不时抱怨一下二房,自打二房回来之后更是频频说道。
吴氏颇喜欢妙慈,只觉得她跟长安一样得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