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张廷瓒,怎么也不可能将事情交给陈氏处理,这么个玲珑的人,还能活多久都是个未知数,根本受不得劳累。
原本陈氏处理这边的事情,就是长安给帮着,现在长安自戕被张廷瓒叫人挫骨扬灰了,府里老夫人也病了,后院了可不就剩下了顾怀袖一个吗?
只是……
依着吴氏对二房的厌恶,竟然也能做出这样的让步?
顾怀袖不禁怀疑这到底是谁的主意了。
她暂时没说话,也不应声,请了王福顺家的进来。
顾怀袖皮笑肉不笑道:“昨儿情况特殊,无意之间倒是冲撞了妈妈,还望您不要介意,怀袖给您倒茶赔罪吧。”
她这一笑,可把王福顺家的吓得不轻,哪里当得起二少奶奶称这一声“妈妈”,她哆哆嗦嗦地低下头:“二少奶奶客气了,昨儿是老奴不懂事,是老奴冲撞了二少奶奶,还望二少奶奶不介意才是。”
这会儿,倒是识相了。
正所谓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怕是今儿老夫人让她来之前,她也没想到吧?
不过,顾怀袖还真不是要找王福顺家的麻烦。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看得出事情都要往二房的身上堆,在小陈氏没进门之前,这家都要在顾怀袖的手里握着。她要找王福顺家的麻烦,什么都可以。只是现在,问清楚情况,对顾怀袖来说更为要紧。
关键时刻,还是要拎得清才成。
她让人给王福顺家的倒了一杯茶,只道:“今儿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妈妈还是坐下来,好好说一回,不然怀袖这心里是没什么底的。”
王福顺家的也知道这个道理。
老夫人经过昨晚那件事之后,似乎一下就老了许多,一整晚梦呓都不知说的是什么话。
大夫看了,说是心神受到触动,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缓过来。
再说了,即便是缓过来了,张英也不一定赞成她继续管着家。
这么个糊涂的老太太,往日糊涂糊涂着也就过了,反正家里没什么要紧事,这么多年来相安无事。可如今张英的官越做越大,甚至他大儿子也早已经迈入了仕途,问题也就慢慢地出来了。
撇开张英不说,若要老太太继续管家,张廷瓒怕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说这一对儿母子之间没什么隔阂,顾怀袖不会相信。
王福顺家的差不多说了说老夫人那边的情况,也让顾怀袖安下了心。
现在这些账本都是吴氏让拿过来的,大房那边也不说一句话,只让掌事丫鬟汀兰过来,交了账本,带了大爷的一句话,现在大少奶奶要养病,不处理府里这些个事儿,让把账本收回。
老夫人只能叹了一口气,怔了半天,让人把账本给搬过来了。
她又道:“……所以,老夫人叫老奴带了些东西给您,说是二少奶奶您其实也是个稳妥人,往后这家里的事情就要靠着您劳心劳力了。老夫人还说了,您进门这许多日,前些天实在是事情忙,脱不开身,老夫人记性又不好,一时竟然将给儿媳的见面礼忘了。”
说着,王福顺家的回身取出一只锦盒来,捧给了顾怀袖。
“这一对儿和田白玉的镯子,还是几年之前,大少奶奶要进门的时候,从一大块和田玉的籽料里挖出来,一起做的呢。老夫人说了,府里四位爷,所以镯子打了四对儿,儿媳进门都要给一对儿的。这是二少奶奶您的这一对儿。”
顾怀袖接过了锦盒,心里觉得讽刺。
早干什么去了?
给儿媳妇的见面礼都能压下来,吴氏最开始得多不待见自己?
现在把这玉镯给了她,也未必见得就是喜欢自己了,只是她自己错得离谱,也不好再每个什么表示。更何况,现在府里上下,除了顾怀袖也找不到什么人来管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