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光芒钻进了窗户中，在房间里游荡，他们像是一只调皮的小精灵，盘旋在沈妄凉周围。

生死簿自发的出现，在沈妄凉的头顶上散发出了光芒，唐余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他总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天地共鸣，异常频出，在天地的欢呼雀跃中，沈妄凉加冕为鬼皇，自此，万年的混乱再不存在，人鬼之间的差异将会被弥补，人鬼之间的平衡也得到了稳定，整个世界都在欢呼，尤其是身在沈妄凉身边的唐余，他感觉到空气中都是欢乐的因子，所有人都应该笑，应该开心。

沈妄凉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茫然的看着天空，片刻后，有些求救般的看向了唐余，沈妄凉的实力强悍，脑子聪明，又是被沈菁教出来的孩子，但是，他并没有作为首领过，不管是王还是皇，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份，新奇的陌生的职业。

“恭喜你，我的鬼皇陛下。”唐余温柔的看着他，“真是拉风啊。”

与此同时，窗外，那些已经没有办法改变，或者说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办法的五大世家和四大鬼域齐声恭贺，伴随着异象的是他们为了新皇登位所送上的礼物，他们对视一眼，希望这位鬼皇能够创造出一个真正的好时代吧。

其实沈妄凉到现在都有些懵，鬼皇离开了，生死簿还在，他虽然觉得生死簿大抵是要跟在自己身边的，但是没想到自己会成为鬼皇，沈菁教导了他怎么做人，但是可从来没有教过他怎么做鬼皇，自己跟在他身边的时候，看到的也都是他各种懒散的游玩，似乎没有任何目的，却总能够遇到很多的事情，似乎一切都被他算计到了。

他想起了那个家伙脸上带着的笑容，明明笑着如此温润尔雅的一个人，却总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算到，沈妄凉不觉得自己能够比过他，而且，唐余身体里存在希望与未来之页，那个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单纯的没有告诉他。

“不用这么惊慌，你是在沈菁身边长大的，现在的五大世家和四大鬼域发展的比较完整，不需要去刻意的调整，发生什么大事你再出面吧，”唐余轻声的和他分析现在的局势，“几千年的混乱造就的秩序虽然脆弱，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破碎的。”

唐余的话只有一个意思，什么都别管，任其自由发现，沈妄凉点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听了他的话。

他伸手接过了生死簿，文字在他的面前组合，逐渐的组合成了当年的真相。

生死簿是天地孕育的神器，是为了鬼皇而诞生的伴生之物，它们想要创造一个人与鬼之间的孩子，让他来成为这个世界的皇，管理世间的平衡，但是人鬼之间存在着生死之间的差别，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它们很幸运的察觉到了其他世界。

变量的产生会造成结果的差异，间接的导致它们计划的成功，沈菁就是这个变量。

这位被意外带来的人类骤然化为厉鬼，世界观都碎了好几遍，天道把他提升为鬼皇，暂时管理生死簿，与此同时开始寻找能够与这位变量产生交集的人类，它们甚至不惜复制了这人记忆中的人塑造了一个里里外外都能吸引他的女人，而沈菁，这位尚还单纯的小青年，还就真的上了这个当。

可惜他太聪明了，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在见到沈妄凉的第一面，就明白了一切，他的到来不过是为了这个孩子的诞生，半鬼，半人半鬼，这才是天道希望得到的鬼皇。

可惜这个太过聪明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为了沈妄凉还是为了自己，开始了长达千年和天道斗智斗勇的生活，他彻底的变成了一个阴谋家，策划了一系列事情，迟迟不让沈妄凉登上鬼皇之位，天道终于生气了，但是这人立马又给它下了套子。

沈菁死了，与此同时，生死簿碎了，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混乱和战争之中。

合上生死簿，沈妄凉叹了口气，唐余坐在他身边，片刻后，沈妄凉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一直觉得，他的死，是因为那些家伙的背叛，但是现在我才发现，那个人连自己的死亡都算计在内，你说他还有什么猜不到。”

唐余安静的听着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很多，他就做了一个倾听者，静静的，一言不发，直到沈妄凉说完了，他才说道，“你能够看到我还能在这里呆多久吗？”

沈妄凉看了他一眼，“不看，这种事情，看了就会在意，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唐余点点头，“按理来说，我妹妹杀死了仇人，仇人已经死了，即使不是我杀的，我也应该是要去投胎的，但是到了现在，我还在这里，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

“没关系，我会找到你的。”沈妄凉看着天花板，“不管你去了哪里，你是我的人，那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你都离不开了。”

唐余静静的听着沈妄凉放狠话，片刻后笑了起来，“那好，我们约定了，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你都要找到我。”

两个已经算是老头子的人，他们已经过了想要浪漫和爱情的年纪，安静平稳的生活似乎更适合他们，在一个小小的房间，养一只黑色的大肥猫，偶尔躺在躺椅上晒晒太阳，似乎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生活了。

平淡，但是真实、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