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_第105章(1 / 2)

庞林几人皆是一身伤,又都是习武之人,看着凶悍的很,标志着身份的衣裳又在泥水里滚过,乍一看跟要劫道索财的贼匪似得,即便几个壮汉知晓在这长安城边上不大容易能遇见贼匪,但也吓了一跳,铮的一声就从腰间将挎刀抽了出来,若非看见几人身后还跟着同样狼狈的杨姑娘,只怕二话不说,就要挥刀砍过去了。

毕竟贼匪劫道不能带个柔弱的女眷不是,即便如此,几个壮汉也不敢掉以轻心,警惕的看着庞林等人,也不敢让他们走近了,离着老远就大喝道:“什么人!来此地干什么!可有表明身份的路引令牌?若是没有,再往前走可就莫怪哥几个手里的刀剑了。”

庞林等人跟着马蹄印赶了一路好不容易找到人,心里是又急又喜,急的是怕另外几个宿卫被死士追上性命不保,喜的是他们如今见到亓王的人,算是能将殿下交代的事顺顺利利的办成了。

庞林虽是受伤不如旁的几个宿卫重,但也口子不浅,耽搁了这么两天一夜,血流了不知多少,这么心神一松,只觉得有些头晕眼花,好在心里有口气撑着,倒也能勉强打起精神,生怕再走近几步就要迫不得已打起来,忙停住脚步,从怀中掏出妥善收好的顺王府令牌高高举起亮给他们看,也大声道:“在下几个是顺王殿下身边的宿卫,奉顺王殿下的令护送杨姑娘回长安,不想在路上遇见匪人,被强抢了随身携带的财物,又身受重伤,不得已来向亓王殿下求援。”

遇见匪人,被抢了财物,向他们殿下求援?几个壮汉听的纳罕不已,又有些半信半疑,仔仔细细盯着那令牌看了好一会儿,又面面相觑的对视了片刻,才有一个先前被唤做李二狗的宿卫小声道:“那令牌看模样的确是顺王府的无疑,只是这几人既是顺王府的人,怎会有匪人敢胆大包天劫他们的道?再者这里离长安城何等之近,他们既然能找到这里来,为何不直接进城?而是多费时间向殿下求援?莫不是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他们倒没想着会不会有人假借顺王府的名义故意接近亓王,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他们殿下虽贵为皇子,可也是不管事的,再者他们殿下平日里是爱玩了些,却也不像顺王一般时常与人结仇,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理由行刺亓王,不过为了谨慎,几个人还是未让庞林等人近身,依旧一副戒备的神情,大声道:“你说你几人是顺王府的人,既是顺王府的,又怎会被匪人劫道,再者这里离长安城如今之近,你们为何不直接进城?反倒来寻我们殿下?我看你们是没说实话,亦或者是冒充的,还不快如实说来。”

庞林等人早在来的路上就商议好了对策,因此听到这番质问也不慌不忙,只是心中焦急,语气也不免急促了些,露出一个苦笑道:“莫说诸位不信,即便是我们兄弟几个也仿若做梦一般,我们不过出门办差时想的这差事简单,就带的人少了些,谁知就会被匪人盯上,直说我们是冒充的,既是顺王府的人,又是护送女眷上路,怎会不多带些人马,不由分说就砍杀过来,若非我们功夫不弱,只怕早就被那些匪人砍死了,至于我们为何不进城,兄弟几个看我们的模样,哪里敢进城,还不得引起什么乱子,最重要的是我们殿下再三交代了,护送杨姑娘进城时务必要小心些,不要引起旁人的注意,若是我们就这样进城,让殿下知晓了,依殿下的性子,哪里还有我们兄弟几个的活路。”

庞林一边说着一边苦笑不已,听的几个壮汉原还有些疑心顿时就去了三四分,还生出几分同情来。

毕竟顺王的性子,他们谁还能不清楚,脾气上来就是当着圣上的面就敢打人的,别说几个小小的宿卫,若当真没将差事办好,只怕的确性命难保,也难怪吓得几人不敢进城,非要绕远路来寻亓王了,到时乔装打扮一番跟着亓王进城,的确不易惹人注意,虽说丢了些财物,但差事办好了,说不定只用吃些皮肉苦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不过同情归同情,该问的还是要问,几个壮汉又将眼神落在站在一边垂着头的杨姑娘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不见有哪里藏着兵器,看模样的确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神色便越发缓和了,问道:“这就是你口中说的杨姑娘?”

壮汉虽只问了一句,可大家都是宿卫,平日里看的都是一样的活,庞林焉能听不出来他言外之意,待壮汉话音一落就道:“正是,这杨姑娘也是个可怜之人,幼时与家人走散被人掳走,辗转卖到莫州,前些日子才被我家殿下救下,殿下怜她身世可怜,又听闻她小时在长安长大,似是出身官宦人家,便派我等护送她回长安,想帮着她寻到亲人,只是又怕她亲人没寻着,引来什么怀有其他心思的,便嘱咐我们小心些,不要多惹人注意。”

原来是替人寻亲,又是被拐卖去的,难怪要这么仔细,再者女子被拐卖,又能卖到什么好地方,顺王这是怕再传出些风言风语,又叫百官们弹劾一回。

几个壮汉心领神会,脸上的神情就又缓和了许多,虽叫这八卦勾的有些抓心挠肺,可也不敢问,只得强忍着,时不时看杨姑娘一眼,叫庞林等人走近了,将手中抽出的刀也收回鞘中,道:“几位兄弟来的正是时候,恰巧今日亓王殿下就在山中打猎,只是如今猎物大多都藏了起来,不好寻,亓王殿下少不得要多费些时辰,一时半会儿下不来,不如几位兄弟就先在此处等着,也好叫我们帮着包一下伤口,虽说我们没学甚医术,但也随身带着伤药,待回城后再好生医治不迟。”

几个壮汉说着就掏出腰间藏着的药包,就要替几人包扎,可庞林等人哪有心思,焦急的问道:“几位兄弟可知晓亓王殿下在何处?实在是殿下再三叮嘱了的差事,我们不敢耽搁。”

你们不敢耽搁,我们也不敢打搅啊,几个壮汉听到他这话,面色都有些难看下来,只是同在殿下身边当差,他们也知晓不易,便强忍着怒气,道:“我知晓几位兄弟焦急办差,但是也不好因为这差事,就打扰了殿下的兴致,你们就先在这儿随着我们耐心等待片刻,待殿下尽兴了,自然就会下山来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庞林也知道他们不可能再帮忙,只是到底心有不甘,正想再说几句,就听拴在一旁的马匹忽的又咴咴叫了两声,连带庞林几人在内,一干人等皆是脸色一变,顾不得再治什么伤,纷纷抽出腰间兵器警惕的看着周围,李二狗更是叫道:“你们难不成还有什么人在后头没跟上来?”

他们自然是有人没跟着来,只是那人去亓王城外的庄子上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来这里,那既然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庞林想明白这一点,脸色霎时就变的惨白,握着刀的手攥的越发紧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些人竟胆大包天到这般地步,他们都寻到亓王了的人马了,居然还敢追上来。

庞林心中震惊不已,又生出不少罪恶感,他是将亓王身边的这几个宿卫连累了,若是一会儿不敌,只盼着能多撑些时间,好让他有机会将那账簿交给这几个宿卫,掩护着他们冲杀出去递到亓王手里。

这么想着,庞林一时间悲壮之感大盛,正琢磨着一会儿要怎么乘机给亓王身边的几个宿卫交代,就听一阵崩腾如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庞林还没反应过来,李二狗几个亓王身边的宿卫却神情一松,带着些高兴,又有点诧异的道:“殿下回来了,殿下今日怎地下来的这般早,平日里不是都到日落时分才肯下山吗?莫不是今日运气好,猎到了什么好物?”

这么说着,几个被留在此处先前还分外可怜的宿卫都精神抖擞的迎了上去,庞林也兴奋万分,乘着那几个宿卫高兴不已没空搭理他们的时候悄悄的给随行的同僚递了个眼色过去,那几个同僚一直都在注意着他,一收到他的眼色,立时心领神会,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就连杨姑娘也轻轻的颔了下首。

他们在后头打着眉眼官司,那几个宿卫高兴的边走边说,果然没一会儿就看到十来个人骑着马由远及近,打头的是个弓马娴熟,英气无比的少年,正是当今的六皇子,亓王殿下。

亓王殿下年纪不大,性子也还跳脱,老远看着李二狗等人就笑着叫道:“看看本王今日猎着什么了?果然今日是狩猎的好日子,本王带着人还没怎么找猎物,就有一头饿坏了的熊瞎子自己撞上门来,待一会儿进了城,本王可要带着熊瞎子去五皇兄府上热闹热闹。”

说是热闹,其实是去炫耀吧,李二狗几人心知肚明,忙堆起笑,捡着亓王爱听的话奉承了一堆。

亓王今日心情极好,听着这些奉承话更是忍不住开怀大笑了几声,又说了几句方才猎熊瞎子时遇见的险境,这才注意到跟在李二狗身后的庞林几人,不禁有些诧异,皱起眉头道:“这几人是谁?本王看着依稀有些眼熟?难不成是在本王身边伺候的?只是这身血迹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位女眷,本王可不记得出城打猎时有带位姑娘,莫不是附近村落的村民?”

亓王这么一提,李二狗几个壮汉这才想起庞林几人来,忙回道:“启禀殿下,这几人是顺王殿下身边的宿卫,奉顺王殿下的令护送这位姑娘回长安,不想在路上遇见了贼人,被抢了财物,又受了伤,怕进城引起什么乱子,这才向殿下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