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剂的药效过了以后,郑羽清逐渐清醒过来。
麻醉剂让自己的身体变得不太灵活,郑羽清没强迫自己活动,仍然维持綣缩的姿势躺在地上。郑羽清的眼珠子转了转,努力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医院了,可能是仓库之类的地方。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样,郑羽清面对的门在他转醒后没多久便被推开,轻巧的脚步声来到自己跟前,然后男性的嗓音从身前传来:「好久不见了呢,郑羽清。」
郑羽清半垂的目光稍稍抬起,落在来人身上,郑羽清瞳仁猛地收缩,反射性地撑起身体警戒着,支撑自己的手却因为无力而微微发抖:「炎狱!」
「你还记得我啊,我真高兴。」炎狱咧嘴笑着。
「你想怎样?」郑羽清皱眉。
「你对林杳梵那么重要,当然是用来进行交易啊。」炎狱扬着嘴角,脸色却沉了下来:「用来补偿我之前的损失。」
「你还记着……!」郑羽清不可置信地低喃:「那么久以前的事……」
「谁叫我记仇呢?」炎狱冷冷一笑,看着郑羽清,像是不经意的问道:「你猜,如果林杳梵知道他是亲自将你送到我面前,他会是什么反应?」
郑羽清眉头蹙得更紧,垂下了眼眸不和炎狱对视,抿紧了唇不说话。炎狱见状,感觉自己被落了面子,一甩袖头也不回地走出仓库。
把郑羽清送走以后,林杳梵发现自己连睡也睡不好,以为过了一天会好一点,可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根本无法工作。
郑羽清发白的脸容一直在自己眼前晃动。
林杳梵再一次放下笔桿,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沉默不语。
是我做错了吗?
郑羽清给林杳梵的印象一直是冷淡、冷静的,他从来没见过郑羽清的那个模样,即使是误以为他是卧底的那一次他也没有这样失控过。
仔细想想,郑羽清的举止真的不太像现代人,他对日常知识的缺乏简直让人愕然。而且,有哪个男人会束那么长的头发,还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理由怎样也不肯去剪发?除了这个,伯父也跟自己提过,郑羽清的箭技不像业馀的人,反而像国际赛中最顶尖的选手,可是伯父没听说过这个人。
重点是,黑舞找不出郑羽清这个人的资料。以黑舞的实力,要查出一个人的资料易如反掌,但郑羽清的底子却是一片空白。
如果……如果郑羽清是个突然出现的人,那么一切就能说通了。
不过这么荒谬的事……要相信郑羽清吗?相信有穿越这回事?
林杳梵握了握拳头,伸手取过办公桌上的名片,掏出电话。照着名片上的电话拨了出去,接电话的是一把女音:「您好,这里是国山疗养院。」
「你好,我想问问昨天送进来的郑羽清现在情况怎样?我想接他出来。」林杳梵突地觉得有点紧张。
不知道把郑羽清接出来后他会是什么反应?那个时候……他是伤心了吧?虽然是晚了点,可是自己最终还是相信他了,他应该会接受吧?
「好的,请稍等。」女看护应了一声,过了片刻后疑惑地说道:「先生,我们这里没有郑先生的入院记录……」
「怎么会?」林杳梵皱起眉,心里掠过一丝不祥,随便应付女看护几句便掛了电话。看着手里的名片,林杳梵想了一想,在搜寻器中输入「国山精神疗养院」几个字。
林杳梵点进网页,眼睛在接触到网页的瞬间瞪得老大,网页内提及的负责人是个年过七十的老翁,和接走郑羽清的那位明显不符。
疗养院只有一位负责人。
——上当了。
林杳梵气愤地捶在桌面上,是他亲手把郑羽清推进虎穴的,他怎么就这么蠢?!居然连这种把戏都看不穿?!桌上的电话驀地响起,林杳梵深呼吸了数下以压下自己的懊恼,接起电话:「什么事?」
「林先生,有位炎狱先生想要和您通话。」秘书说。
「接进来。」林杳梵只觉心内不祥的预兆越发浓重,但仍冷静地说。林杳梵看着手里的名片,恨恨地捏紧名片,这会儿他还不懂是谁在搞鬼他就白活这么久了。
「是。」
好一阵子后,炎狱的声音响起来:「好久不见了,林杳梵。」
「你找我有事吗?」林杳梵应对着,声音依旧平静,潜意识地按下「录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