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实想不明白。
“不,你不是风致。”他看着她,信誓旦旦地出口。
她轻笑了一声:“那你说说,我不是风致,我又是谁?”
他用手支撑着脑袋思索着。
忽然,他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他的脑中轰然炸开,霎时间,他丧失了任何思考的能力,任凭唇上那抹柔软肆意妄为。
有一个冰凉的东西顺着他的口腔滑入了喉咙。
他这才知道推开她,怒不可遏道:“你给我吃的什么?”
她的眼里露出狡黠:“没什么,不过就是一种能让你乖乖听话的药丸。没办法,你的思维迅速得让我有些担心害怕,不过是为自己留了个后手罢了。”
“你当真不是风致。”他狠狠地骂道:“你真卑鄙。”
她的眼里闪过一缕痛楚,逐渐让眼里浸满的得意所代替。
“实不相瞒,我是南夷的郡主,准备来江南的写意居找一个人。不过,此去江南风险万分,我身份特殊,必须借人之手掩盖身份,而你的身份,正好可以混淆视听。”
“想不到我的名声早就外扬到你们南夷了。”他自嘲般地笑笑。
他们下江南的时候,正好是冬至的那一天。江南的冬天不比明州的冷,放眼整个大俞,都算得上是暖和的地方了。
船舶停到渡口,他对着她说,“可惜我们来得早了些,江南最美的时节应该是在早春。叶嫩花初,万物复苏之际。”
他指着对面的船只说道:“你知道吗,到了早春……”
他的手攀上她的后背,把她用力向前一推。她反应迟了一步,一只脚就要跨进水里,伸手硬是抱住了他的脚,咚咚地两声,二人一先一后都掉了水。
江南的水不冷,但是淹死人足够了。他在水中按着她的头,然后拼了命地让她往下沉。她整个人浸在水中,手竟牢牢地抓住他的脚,好似早就知道他会来这招一样。
他们两人越是发力,便越是往下沉。他的精神逐渐恍惚,江水缓缓没过了他的头顶。
他不怕死,他就怕他这一死,再也见不到他的师姐了。
衡山的日头恰好,他与风致正在对弈,旁边的一棵树上结满了李子花。
又是一年春天到了。
他的手滞在空中,他知道,过了今年,他就要回谢侯府了,此次一回府,还不知能不能再见到她。
“你在想什么?”
“师姐,你跟我回府吧。”
他没想到,他这话一出口,对面的风致骤然消失,头顶满树的李子花白了他的头。
他记起来了,他回府后的那一年,他曾经去寻过她的。
那一日雪白的李子花尽谢,衡山上早就人去楼空。
他醒来时,阿雉正在给他喂药。黑漆漆的一碗,他皱了眉,怀疑般地看着她。
蓦然瞥见她脖子上的玉坠,眼神一寒。
“你把我师姐囚禁在哪里了?”
阿雉端着药碗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