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三遍,她入了心。
当她在萧烨的桌子上看见那些女子千娇百媚的画像时,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烧上她的心头。她抓起那些画像,撕了个干干净净,一个人躲在花园的假山缝隙里,默默流泪。
从未有过的难过,比绛娘与恶狗抢食被咬去一块肉还疼。
正午,黄昏,夜幕。
露水沾湿鞋袜衣襟,绛娘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绛娘!”萧烨的声音突然传来,随即,灯笼照亮了狭窄的假山缝隙。
他满头大汗,双目通红,在绛娘印象中从没有乱过的青衫皱皱巴巴,连拿着灯笼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很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他从来都是温润儒雅的,如今这幅慌乱的样子,让绛娘耳根发烫:“我……我……”
萧烨望着她,转身将自己的背对着她。绛娘膝盖上的手一抖,唇角怎么压都压不住上扬的弧度。
她趴在他的背上,抱着他脖颈的手提着灯笼,照亮他脚下的路。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闹别扭。”萧烨突然扭头问。
“他们都说你要有新夫人,不要我了。”一提起这事,绛娘心里就憋闷,语气闷闷不乐。
萧烨望着她,眼里暖暖的温柔在昏暗的烛光里就像微风,吹皱了绛娘满满一腔的春水。
他忽而站住脚步,薄唇轻轻映在绛娘的额头:“我的妻子只有一个,她叫绛娘。”
一个侯府世子,一个街头乞丐,有如云泥。这是一场绮丽梦境,既然是梦,终有醒的那日。
八月初八,宜嫁娶。
侯府张灯结彩,连给绛娘送吃食的丫鬟,头上都簪着红艳艳的珠花。
绛娘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觉醒来就被关在这鲜有人知的后园,丫鬟告诉她,今日是萧烨大喜的日子,洞房花烛夜。
那几乎能照亮半个京城的红烛透过后园那扇被层层铁链锁牢的狭窄的门透进来,映红了她的脸庞。
守门丫鬟指着烛光最盛的地方对她道:“我们世子娶的是兵部尚书的嫡女,顾盼月顾小姐。艳冠京城,世家贵气,岂是你能比的。”
昨日萧烨还搂着她,要她为他唱那曲“生必同衾,死必同椁”的民谣,一遍又一遍。
一夕之间,天翻地覆。
哪怕到现在,静伊仍不明白萧烨怎会一夜之间情变。只是变与不变,都不重要了……
自从静伊被道士当做鬼绑起来,被那女鬼靠近后,渐渐连床都起不来。
萧烨急得连户部都没有去,直接让下属把公务送到侯府里,每天召集无数名医来为静伊治病。
但那些名医一看到她的情况就摇头,连脉都不敢诊。
“咳咳……”静伊推开萧烨端上来的又一碗汤药,有气无力地道:“我这病是天生的,平常药石不但没用,还会让我愈发严重。端下去吧。咳咳。”
“可你这样,我又怎能放心。”
静伊低声咳了两下,:“我这病幼时病发过一次,当时一个郎中煎了副药给我吃后就好了,也不知现在那个郎中还在不在那里。”
一听有希望,萧烨面露喜色追问那个郎中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