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颜苏像只被欺负惨了的小兔子, 僵在他怀里。
裴时瑾眸色浅浅, 拥紧她, 安抚似地揉了揉她微乱的长发,状似不经意道, “现在还哭吗?”
小朋友在他怀里摇摇头,迅速收拢了眼泪。
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忙不迭应声:“不哭了不哭了。”
裴时瑾轻轻嗯了声,亲了亲她馨香的发顶,没再逗她。
没多久,听到怀里的小朋友细声细气地问他,“裴三哥哥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裴时瑾没瞒着,“五天后要飞往伦敦, 很重要的年会,不得不去。”
颜苏听着心酸极了。
隐约听雾里姐姐提过安和集团的这个年会,作为集团大boss,裴三哥哥势必要去参加。
为了她,他已经在瑞士耗了不少时候。
大约也耽搁了不少事儿。
她低低地“嗷”了声, 埋在他怀里不吭声了。
裴时瑾垂眸瞧着怀里的小朋友, 她心里藏不住事儿, 娇俏的小脸写满了丧, 又善解人意地什么过分的要求都不提。
手臂收紧拥紧她,他眸色微弯,伏在她耳边戏谑问她:“舍不得我?”
颜苏:“……”
确实舍不得,但是不能宣之于口。
从特助小哥哥那块侧面了解到,裴三哥哥平时超忙,年关将至,忙碌翻倍。
不管怎样,她都没理由让人不管不顾地陪在自己身边。
这会儿骤然听他问起,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他低哑邀请,“要不要跟我一起回伦敦?”
她一时间没回过神,茫然自喃,“……去伦敦?”
“去不去?”
“……”
像是知道她在担忧什么。
男人薄凉的唇轻触她的唇珠,“不急,还有五天时间,你慢慢考虑。”
……
隔天的晚饭是跟老太太一块吃的,地点是ah皇家度假酒店顶楼花园。
有专门的服务生负责接待,旁边就是知名小提琴手演奏着悠扬的曲调,十分符合老太太优雅的气质。
一入座,老太太就拉着颜苏的手嘘寒问暖,问东问西。
颜苏一一答了。
知道老太太身份时,颜苏特地上网查过安和集团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铁娘子”。
不查不知道,查了才晓得这位“裴夫人”年轻时的光辉事迹,是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
她一个只知道画画完全不懂得金融的小姑娘,自然对金融圈,豪门权贵陌生的很。
谁能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铁血人物,眼下却像无数疼爱晚辈的老人家,和蔼可亲地跟她拉家常。
颜苏惊讶的同时,心里暖洋洋的。
她外公外婆去世的早,母亲又是独生女,家里没什么亲戚。
父亲这边,爷爷奶奶也不常来往,基本没怎么享受过天伦之乐。
跟裴老太太熟识时,正是她跟裴三哥哥分手的那两年。
煎熬的两年里,失眠是常有的事儿。
不想让家人朋友担心,便瞒着妈妈去找一附院的老中医爷爷,让他帮忙开一些安神的中药,熬好后也不敢带回家。
只敢放在学校的宿舍里。
即便如此,睡眠依旧不算好。
某天又去找老中医爷爷,在电梯间偶遇了裴老太太,瞧见她手里的中药,老太太似乎愣了下,简单问了几句。
结果隔天,老太太就带着她去了某个私人医馆,说是这块对治疗失眠十分有效。
后来每回来一附院,都能遇到她老人家。
带着她学下国际象棋,种花,泡茶,弹琴。
大约是转移了些许注意力,也或者是私人医馆开的那些药起了作用,她的睡眠还真就好了起来。
切了块牛排,裴老太太接了管家递过来的湿巾,擦拭嘴角,抬眸看向对坐的小姑娘,“我听裴三说了你们的事儿。”
自从知道自个儿孙子拉着人小姑娘做了什么疯狂的事儿,裴老太太心情好到连带着最讨厌的寒冬,都变得顺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