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老师还在喋喋不休,“虽然我只看她答了一张试卷,但你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以后绝对又是咱们雅中另一个活招牌。”
见校长始终不说话,他不由得急了,干脆放大招,“还有一学期就高考了,万一高考状元的名头被夺了,咱们学校的脸往哪搁啊!”
邹校长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看得起楚若渝。
握拳抵唇,轻咳一声,“这点你大可不必担心,楚若渝还在上高一。”
“怎么能不……”数学老师惊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高一?高一的学生你往高三塞?这不是胡闹吗?”
怪不得楚若渝看起来那么嫩,原来还没有经历过高中的毒打,这更好了呀,“可塑空间很高。”
邹校长头都痛了,说不心动是假的,但凡培养一个声名显赫的好学生,连他都能沾不少光。
可是,他把人得罪惨了呀。
简单地把楚若渝和高一火箭班同学们的冲突说了说,“别想了。”
数学老师听了,继续疯狂动心的同时又止不住唉声叹气,不过他还没有死心,“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万一呢?万一真的成了?”
“这好苗子呆在一中,真是可惜,太可惜了啊!”
邹校长见自己不同意,对方怕是要赖在这儿不走了,只敷衍地点了点头,“有时间我会去提提。”
数学老师这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他这都为了谁啊?当然是为了雅中的未来,还要他三催四催的,青铜猪队友真是带不动。
邹校长不敢和赵建安去提,想着私下里去找楚若渝,可没想到,数学考完不久后,她就已经离开学校。
他只能作罢。
这年头,校长真难当。
对此一无所知的楚若渝正坐在黑色商务车内,闭目养神。
靳言不敢打搅,只时不时地看她一眼,眼瞅着快到医院,他才小心翼翼出声,“您睡着了吗?”
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内偷窥了一眼,心内倒吸一口冷气,以靳总的身份地位,竟然还点头哈腰的,也不知道这少女是什么来头。
楚若渝看似闭目养神,实则一直在思索着没有编撰完的医书,听到靳言的问话,她睁开水润润的双眼,“你说。”
靳言早就已经打好了腹稿,“是这样的,我朋友自从入院以来,脾气变得阴晴不定,如果待会儿说了得罪人的话,还希望您多担待。”
楚若渝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让他这么郑重其事的,她点了点头,表示清楚。
一个健康人忽然瘫痪,对他的心理打击无疑是巨大的,她已经见多了患者拒绝治疗、拒绝见人或者大肆破坏的行为,“放心。”
话音刚落,车子减速,缓缓驶入医院。
靳言来过几次,轻车熟路地带着楚若渝去了特级病房。
病房的门口,站着两位身材魁梧的保镖,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保镖见到靳言,先是好奇地打量了楚若渝一眼,然后微微点头示意。
病房里除了面色惨淡的刘启东,还有他的妻子安琪。
安琪早就已经听见了门口的动静,她快速地调整了一下自身的状态,脸上的疲惫藏得干干净净,“你来了啊。”说完她好奇地看向的楚若渝,“这就是治好轩轩肉瘤的神医吗?”
她的眼里并没有因为楚若渝年纪轻而流露出轻视之色。
刘启东重重地咳嗽起来,他睁开眼,忽然看到陌生人,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变得狂躁,“这谁?你们怎么把陌生人放进来了?安琪你答应过我的。”
安琪连忙上前安抚他的情绪,并小声哄道,“是我请她来替你看病的。”
刘启东浑身上下布满了拒绝的气息,他更焦躁了,“我不要,赶紧让她滚。”见没人听他的,他又声嘶力竭的怒吼,“十几位专家都没能把我治好,靠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吗?你们别骗我了,我知道是治不好的。”
说完,他拿起玻璃杯,直接往地上砸去。
随着清脆的响声,杯子四分五裂。
靳言有些担忧地看了楚若渝一眼,虽然已经打过招呼,但他知道,越有能力的神医,脾气越大,真怕楚若渝扭头就走。
安琪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眼里满是湿漉漉的泪意,但又强逼着自己收回去,“你别在意啊,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什么得罪的地方,我替他说声抱歉。”
看着安琪低三下四的模样,刘启东眼里划过一抹绝望,他忽然就放弃了挣扎,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躺在床上,不言不语。
楚若渝还真没把他的反应当回事。
她见过的、更夸张的也有,“没事。”
楚若渝缓缓走到床边。
由于尿闭、屎闭,小便需要用导尿管排出,大便需要用药物排出,尽管刘启东被照顾的非常好,但鼻子非常尖的她依旧闻到了一股异味。
“哪里痛?”
刘启东本抗拒回答,但他的手被安琪握住,感觉到一阵阵颤意,他心尖都疼了,只破罐子破摔道,“从上腹部到脚都痛,像是有一万根针在扎。”有时像被刀绞,有时像被火烧,“但更多时候像是被水泥灌注了僵硬的那种痛。”
外人不太能理解刘启东的形容,但楚若渝能。
她在病床前坐下,然后给刘启东把脉,“你该庆幸,你还能感觉到痛。”
刘启东一开始并不能明白楚若渝的意思,但仔细一回味,他忽然就激动起来,“你什么意思?”
楚若渝并没有搭理他,只安安静静地观测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