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第一世被封闭了个彻底,想要回家这样的念头在心中越发的放大,直到再也看不到其他。
沈伴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粘腻的汗渍让他非常难受,谢伦坐在床边看着一本书,那是一本英语原文书,看上去谢伦也没有看书,注意到沈伴醒来了,他连忙放下书,“醒了?先别起来,躺着,你发烧到40度,额头都差点能煮熟鸡蛋了。”
静静地躺在床上,“我好像梦见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有你有我。”
“什么梦,好玩吗?”谢伦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擦额角,刚刚退下去的体温又有回升的趋势,谢伦非常焦急,在刚才沈伴昏倒的时候,他就差点打了120。
“忘记了。”沈伴的嗓子有些沙哑,带着鼻音,一句忘记了好像是撒娇一般,他疲倦的闭上眼睛,“谢伦,我不想继续演了。”
“那就不演了。”谢伦把湿毛巾放到旁边的水盆中,“又不是只能演戏,不开心了就离开,那么简单的事情,你又烧了,去医院好不好?”
“不去。”沈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我突然发现自己总是会忘记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我应该记笔记的,我这个脑子是坏掉了吗?还该死的总是坑我自己。”
“那以后我帮你记。”谢伦把桌子上的粥端了过来,“喝点粥吧,就算是不想吃也勉强喝点,肚子里有点东西,省的吃药的时候不舒服。”
沈伴被扶着喝了两口粥,却瞬间吐了出来,黏黏糊糊的,怎么进去的就怎么出来的,在地上看上去格外的恶心,谢伦也不再勉强沈伴,给他喂了药,就开始收拾地上的秽物,沈伴似乎烧糊涂了,嘟嘟囔囔的说着话,嗓子哑的跟只鸭子似的也要说。
“等我以后回家了,我要当扫黄小分队,天天查黄赌毒,让写小说的都连亲个小嘴都不敢。”
“好好好,”谢伦应和着,“我绝对会举报那些钻空子的,让你去抓。”
“我还要做淘宝店主,卖零食,雇一个客服和一个发货的,我就坐着收钱。”完全不知道自己说过这个愿望的沈伴笑出两个小酒窝,“真好啊。”
“行行行,都依你。”谢伦收拾好了地面,勉强把沈伴拖了起来,把人背在背上,往外走去,“只要你好了,我马上就给你开网店,给你买零食,给你请客户和员工,让你每天坐着收钱,偶尔弹弹古琴当个吉祥物。”
终于哄着把沈伴带到了医院,全身发高烧却没有什么病变的部位,医生只能开了退烧的药,先把烧退下去再说,这么高的温度,好人也会被烧傻了,沈伴时睡时醒,浑浑噩噩,谢伦只好日日夜夜守着他,生怕他什么时候醒过来自己却不在。
“医生,怎么样?”沈伴的高烧一直退了又复发,也不见好,整个人眼见得就消瘦了下去,谢伦急的要死,只能寄希望与医生。
“这个情况。”医生有些奇怪的看着单子,“要不你去请七楼的楼医生来一下,让他给看看。”
“我记得七楼是心理咨询室?”
“是的。”医生皱起了眉,“他的身体非常健康,既然不是身体的原因,那么就是心理的原因了,人的情绪是最能够影响到身体的,这个小伙子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你说是应激反应?”谢伦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他想了一下,道了一声谢后就立马去了七楼,请来了楼医生,楼医生看着沈伴的诊断书,片刻后,他转头看着谢伦。
“先不管他,你保持这个状态多久了?”
谢伦一愣,“什么多久了。”
“就是这种,睡不着觉,坐立不安,紧绷着自己,或者说,焦虑,你保持这种焦虑的状态多久了,你几天没睡觉了?”楼医生看着谢伦,谢伦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看穿了。
低下头,谢伦安静了几秒钟后,道:“有几天了,就在他出事的时候,在他明确的告诉我,他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睡不着了。”
“感情的事不要偏执,也不好一昧的忍耐。”医生继续看着诊断书,“这个小伙子受到了刺激,不愿意醒过来,于是就一直烧着,但是有你在,他还是能够睁开眼的,不要在他想开的时候,你却倒下了。”
医生离开了,沈伴睡得还是蛮安稳的,一点都不像是发烧的病人,谢伦看着他,片刻后脱掉了外套,躺在沈伴的身边,闭上眼睛,可惜还是睡不着,他睁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窗口,他想起了当年自己做的那个梦,沈伴毫不犹豫的从窗口跳了下去,谢伦心想,再继续下去,或许跳下去的就要是自己了。
沈伴睁开了眼睛,眼见之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感觉到身边有什么东西挨着他,暖烘烘的,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谢伦的睡颜,他的眼下黑眼圈非常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整张脸都是一种寒冰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沈伴的视线太过有存在感,谢伦睁开了眼睛,在看到沈伴时,他整个人摔到了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