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说着说着，泪水再也止不住了，他怎会想到，在自己最孤单的时候，在自己认为自己失去了全世界的时候，却全世界都陪在他身旁，他本以为自己这一生，所求的只有冷月潇一人，可直到如今宋凝才明白，他是追寻这自己心中的道走到现在。

“那年，若我有实力保护你们，你们便不会死。”

“那年，若我有实力保护潇潇，潇潇不会离我而去。”

“今日，若是我宋凝有实力，也就不会害得你们再次出现在这阳世之中，受苦受折磨！”

宋凝说着说着，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周身的气息也骤然发生了改变，刹那之前还是让人心殇，此刻却是令人心颤。

“不过也罢，我见了你们最后一面，忽然，有很多事情想通了。”宋凝一笑，此刻的他就好像是在老朋友们说话一样：“你们都去吧，堕入轮回，投胎，再做修士，若是能够投胎在落羽国，我宋凝向你们保证，定然……保你们百年平安！”

宋凝话音落，这些怨灵们纷纷抬起头，刚才那悲伤的感觉顿然消失，别说是宋凝，就连周围那些观战的数不清的修士，此刻也都感觉到内心之中的悲伤散尽，取而代之的，竟似乎是喜悦！

是谁，说怨灵没有灵智？

宋凝的话，它们听得懂，宋凝的心，它们看得见。

准确的说，这些并不是怨灵，而只是单纯意义上的灵，那些所谓的怨灵，不过是心中还有所执念的灵魂，而在灵魂的众多执念之中，最强的就是怨念，故而这些没有堕入轮回去投胎的人，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怨灵，可实际上它们的执念并不一定是怨念。

就在所有人都感觉到心中喜悦之时，似乎他们的情绪又变了，好像是变成了慷慨激昂，变成了振奋！

它们疯狂地起身，宋凝没有半点要它们战斗的心思，可它们却如同受到了某种指挥一般，疯狂地冲向了无为。

无为惊惧地控制着周身的冤魂，然而此刻就连他的那些冤魂都不受他的控制，这些冤魂似乎是受到了感染，也开始疯狂地攻击着无为。

死灵啃食活人这一幕仍然是发生了，只不过这是发生在无为身上，观战的修士们没有任何一个捂着眼睛，此刻他们都想要看看，看看滥杀无辜是什么下场，看看作茧自缚是什么结局。

善，有善报。

恶，有恶报。

这一点，不假。

无为直到死，都是处于癫狂状态，或许他永远也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或许，他不碰见宋凝，也不会死的这么惨。

宋凝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灵魂的所作所为，他不知该如何表达出心中之情。

这，算不算是他乡遇故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