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小拳头放在心口上,大声朗诵了起来。
“帝国主义和反动派绝不甘心于他们的失败,他们还要作最后的挣扎。在全国平定以后,他们也还会以各种方式从事破坏和捣乱,他们将每日每时企图在中国复辟。这是必然的,毫无疑义的,我们务比不要松懈自己的警惕性……”
这样的话大概背诵了几段,大概是我背得义愤填膺感染了售票员,亦或是那时候只要会背这些句子就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她很痛快的就把票卖给我了!
我开心的捧着票蹦蹦哒哒的进了候车厅。
背语录就会得到方便,这个套路我早就懂。
当时知青在村里偷鸡摸狗,被民兵队逮到的时候,他们就大声背诵着这些句子,民兵队那么凶神恶煞的大叔大爷们都能放过他们,何况我还是个没犯错误的小孩子。
窃喜过去了,我无聊翻着车票,这上面写着是到北京,不是白沙,而且车是晚上九点才发动的。我疑惑着,心想售票员总不会搞错,就等着吧!
我无处可去,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候车大厅等着。
下午的时候,我困得一个劲的磕脑袋,无奈只好集中精神听旁边的人唠嗑,似乎在说我们村的事儿!
“哎,你听说北边周家村的事儿了吗?”
“我听我们隔壁的老王说的,他有个侄女就嫁到周家村去了。据说前些日子,那里有野兽出没,县政府的武装队派人把整个村子都封起来了。”
不对啊,十几天前,不是大雾把村子封起来了吗?
难道,那个时候武装队就来了?
武装队,就是停在村口的那几辆吉普车?
看起来,不像是军人啊!
“就在今天早上,武装队从里面抓了一个元凶。听说…是一个疯道士!说是那个疯道士豢养的野兽出来伤人,整个村子的人互相抓咬,都感染上狂犬病了呢!现在,那个村子全用电网给围起来了,被封为禁区啊!老王,中午回来就开始嚎啊,他侄女在里面活着也得被饿死啊!”
禁区?禁区!
村子被封为禁区?
我站起来,激动的拽着那个传话的大婶的衣服领子,“你说的可是周家村?你确定那里被封禁了?”
那位大婶本来就是压低声音和同伴咬舌头的,被我这么一吓,直接捂着胸脯。
“你个小丫头,镇上不就这么一个周家村,现在全镇的人都知道了,我还能传瞎话啊!”
我口舌发干,心脏突突跳得厉害。脑子里面嗡嗡的回想着,一时天晕地旋。
什么是封禁?
我听老人们讲过,之前医疗不发达的时候,一个村子若有人感染了麻风病,就会像现在这样把整个村子封起来,然后…放火烧村!
之后,官员派专业的人士去检查还有没有活的,最后这里被封为禁地,用土沙掩埋,防止疫情和病毒传播。
现在的村民他们只是被吸去了一缕魂,魂归来了,他们自然就好了。
这根本不是传染病!
胳膊上大白在跳动着,给我传递着信号,他是在提醒我,还有他!
可是,那可是一村子人的性命啊!大壮和他娘还在里面,师父也被抓走,生死不明!
我…..一个眩晕,我跌坐在地上,腿脚均没有了力气。
刚才嚼舌头的大婶看我这样,连忙把我扶到座位上,“丫头,你没事儿吧?你是不是有家人在周家村啊?你别着急,等好了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现在着急也不顶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