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有好多话想跟她讲……
这一片是本地的高档陵园,工作人员非常负责,每一块墓碑都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上,没有太多文字,照片中的女孩儿不过二十岁上下模样,五官清爽,笑容灿烂,与廖初足有六七分相似。
看了眼生卒年月,余渝心中有些酸涩。
太年轻了。
“妈妈!”
果果指着照片喊。
廖初摸摸她的脑瓜,眼眶微微有些酸胀。
这张照片,还是当年自己赚到第一笔钱后,硬拉着姐姐去拍的。
他们的日子过得很苦,平时都没有什么机会拍照。
而后来姐姐的身体急剧崩坏,短短几个月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就更不愿意照相了……
说来,这竟是除了身份证之外,姐姐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
果果忽然哭起来。
廖初抱着她,感觉着手下柔软的小身体一抖一抖,肩膀处的衣服没一会儿就湿透了。
今天不是什么节日,陵园里几乎没人,大半座山头都空荡荡的。
微风刮过,带的周遭树林刷拉拉作响。
合着小姑娘压抑的哭声,此起彼伏。
过了好久,果果才抽抽噎噎停下来。
一双大眼睛又红又肿,几乎睁不开。
小姑娘趴在廖初肩头,偶尔抽噎一下。
“舅舅?”
“嗯?”
“妈妈在天上的话,还会痛吗?”
母女分离时,果果还太小,许多以前的记忆都逐渐模糊了。
只是唯有一点,她记得很清楚:
妈妈很不舒服,经常痛得满头大汗。
廖初缓缓眨了下眼睛,等眼底的酸胀散了些,才点头,“不会了,天上只有快乐,没有痛苦。”
果果吸吸鼻子,吧嗒吧嗒掉泪。
小姑娘瘪了瘪嘴,想了半天,“那,那挺好的……”
她不想妈妈痛。
如果天上那么好的话,她可以坚强一点。
果果是勇敢的小孩。
果果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廖初亲了亲她的额头。
时隔数年,照片上的女孩儿笑容依旧。
可外面的人的心态,却变了很多。
以前她曾经说过,爱情是很好的东西,廖初不懂。
但是现在,他懂了。
余渝有点紧张地整理下衣服,对着墓碑鞠了个躬。
“姐姐您好,没有亲眼见过您,真的很遗憾。
我叫余渝,是……廖初的男朋友。
如您所见,我们交往了……说实在,来的路上,我有点忐忑……”
青年的头发被微风拂动,在炽热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同海面上起伏的浪花。
他认真而拘谨地讲述着,仿佛对面真的站着个活人。
“……就是这样,”余渝有点害羞地摸摸鼻子,“您不说话的话,我就当您同意了,以后,我还会和他们一起来看您的。”
饶是有些难过,听了这话,廖初的眉眼也不禁柔和下来。
太阳越升越高,晒得人皮疼。
三人一大早就出来了,爬了半座山,又说了这么久的话,都有些疲惫。
廖初又摸了摸那张照片,“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