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的柳树只剩下光秃秃的干枝条,冬日的阳光斜照下来,将整个冰湖都染成淡淡的金色,莹莹发亮。
像一块巨大的琥珀。
果果就顾不上哭了。
“为什么湖里没有水?”
“因为太冷啦,都结冰啦。”
“那水里有鱼吗?小鱼会冷吗……”
两人你来我往交谈许久,最后果果顺利破涕为笑。
干站着特别冷,余渝就去岸边租了一辆冰面自行车。
他把手机固定在车前架上,吭哧吭哧蹬起来。
“你在那边怎么样?”廖初终于能找到机会,说点成年人的话题。
蹬了会儿自行车,余渝觉得有点热,就把围巾往下拉了一点。
“还行,就是……”他想了下,笑道,“就是饭菜都有点咸。”
以前他从不知道自己是这样恋家的人。
是的,哪怕是一座租来的小房子,对他而言,也已经有了家的意味。
天太冷了,他的鼻尖冻得通红,嘴巴里不断涌出滚滚白汽,活像一只行走的加湿器。
廖初笑起来,“多喝水。”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下,然后齐齐发笑。
这话真的太像死直男了。
“对了,”余渝抓抓头发,有点为难,“我可能要晚回去一天,大后天在这边有个很难得的讲座,我想去听一听。”
廖初沉默了下,幽幽道:“早知道就给你带点干货。”
余渝扑哧笑出声,“还好啦,四天而已,咬咬牙就过去了。”
其实京城之大,什么没有?
只要用心找,总能找出合口味的饭菜。
但一来,他不想显得太不合群;
二来……身边没有在意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廖初道:“忍忍,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余渝的眼睛里又迸发出他熟悉的那种光,“什么好吃的?”
廖初笑了下,忍笑,“猪肉酸菜炖粉条,或者酸菜水饺,地道东北菜。”
东北菜大多不太好看,但最适合熟悉的人凑在一处大快朵颐。
余渝就嘶溜了下口水,“现在就想吃了!”
接下来几天,老食客们都发现廖老板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他几乎成了新晋网瘾青年,隔几分钟就要看看手机。
要么,就是瞅瞅门口。
好像在等什么人。
有时手机有动静,他便会飞快地回复,眉眼带笑。
有时没有,两道剑眉便拧得死紧,恨不得在中间刻一道川字。
马上就过年了,家里人一天三四遍的催,吱吱只好忍痛打包行李,拖着箱子来廖记餐馆,吃年前的最后一顿午餐。
不过听说老板明天就要关门,从腊月二十六一直休息到正月初五,整整十天。
好像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哈……
这么想着,吱吱就又高兴起来。
因为过年期间不开门,一干老食客都备受打击,这几天一窝蜂的来抢购风干鸡鸭和香肠。
另外各种感情果酒也卖得很好。
过年总少不了聚会,或是自己避开热闹独酌,想想就美。
“老板,我订的干货都打包好了吗?”
吱吱搓着手问,“还有酒。”
廖初让人带着她去取,临出门前,还额外送了一只巨大的点心锦盒。
盒子表面贴了红底黑字的福纸,用麻绳打了十字花,古朴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一共十八种点心,每种两块。
蛋黄酥,枣花酥,绿豆糕,豌豆黄,小酥饼……
几乎就是实体版的开业以来廖记餐馆最具人气的点心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