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出身的,还是家里的长子,农活多多少少都会做,手掌里面有茧子,不多也不厚,薄薄的,他喜欢有事没事都用指甲挠两下。
裴闻靳仿佛对少年的视线毫无察觉,点了烟就退回原来的位置。
吸了一口烟,唐远不太娴熟的喷出一团灰白烟雾,他靠近男人,压低声音埋怨,“你早上给我系的领带有点紧了,我喘不过来气。”
裴闻靳没拆穿少年拙劣的谎言,而是当着其他人的面把他的领带整了整。
唐远没料到男人胆子这么大,他愣怔了一下。
其他人也没多想,就觉得小少爷福大命大,有贵人相助,唐氏倒不下来。
一根烟燃烧了一半,唐远走下台阶坐进车里,那些在大堂里翻涌出来的情绪都已经沉下去,沉到心底的某个角落。
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跑上来了。
谁知道呢。
唐远受此打击,对这个世界都有了新的认知,珍惜所拥有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而且还失去的惊天动地。
放假那天,唐远从仲伯手里接过一封信,说是从信箱里拿到的,看了监控,送信的人是半夜过来的,画面里只有个模糊的人影,不是先生,也不是他们认识的某个谁。
管家还说了什么,唐远没听清,他抓着楼梯扶手以最快的速度上楼,一刻不停地冲进他爸的书房里面,靠着门坐到地毯上把信拆开。
里面就一句话:宝贝,我没事。
五个字,两个符号,带着一个父亲对儿子深厚的挂念跟安抚。
唐远辨认真伪的功夫一流,除了真本事,还有灵敏的直觉,这上面的字是他爸写的,不是有人伪造,看一遍就能确定。
他干涩的咽了咽唾沫,他爸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从洒脱的字迹上可以看得出来,身体挺不错,没什么问题。
由于某些原因只能这么向他报平安,暂时回不来。
说不犯嘀咕是假的,唐远心里有很多个猜测,都有重合的一部分,那部分就是他爸被捏住死穴遭到了软禁,不能跟外界联系,不能离开,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叫看护的人给他送信。
可能是威逼利诱都有,也可能是打的同情牌,打到看护心窝嘴软的地方去了,或者是跟幕后指使者谈了条件。
当然,也不排除是别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这封信对于唐远来说,相当于是雾霾天终于露出了一丝阳光。
唐远身上的伤都没那么疼了,胃口也好了起来。
当唐远酝酿酝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裴闻靳的时候,并没有得到以为的反应,对方只是沉默了两分钟左右,很平淡的表示知道了。
他在电话这头把心思转了好几道弯,觉得老男人还知道些他不知道的东西。
喜欢上一个没事就喜欢布局的狐狸,唐远总感觉自己在傻逼的边缘游走,傻逼就傻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