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算长,就是深,唐远记得自己流了很多血,淌的满脸都是。
等到裴闻靳进来,唐远就跟他撒娇,“我毁容了。”
裴闻靳说,“不要紧。”
唐远知道这男人每天都会隔着纱布亲他的伤口,趁他睡着的时候。
好几次他都醒了,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努力装睡,他有些难过的拨了拨纱布周围的刘海,“不知道能不能遮得住。”
裴闻靳捻了捻少年的耳垂。
唐远对男人张开双手,“我坐不住了,想去里面的床上。”
小少爷犯懒了,不想走,要抱。
裴闻靳弯下腰背,伸出手臂穿过少年的胳肢窝底下,像抱小孩那样把他抱了起来。
唐远搂着男人的脖子,突兀的说,“舒然给我打过电话了,叫我去参加他爸的葬礼,还让我一个人去。”
裴闻靳脚步不停的抱着少年走进房间里,将他放到床上。
唐远还搂着他脖子不撒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裴闻靳用手描摹着少年苍白的脸。
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微凉,唐远浑身颤栗,他一把捉住那只大手啃一口,“问你话呢。”
裴闻靳在旁边躺下来,把少年捞到怀里,小心避开了他身上的伤,“去吧。”
“你真让我去?”唐远有点意外的睁大眼睛,“一个人?”
裴闻靳摩挲着少年的脖颈,“不要担心。”
“我本来不想去的,”唐远说明白点,“我的意思是葬礼我会出席,但我不想一个人去,我会带上你,还有我姐,然后叫上我们家的其他人,代表唐氏。”
这回换裴闻靳意外了,他侧低头看着少年,半响低低的笑了声,“我的少爷长大了。”
唐远不合时宜的一阵酥麻。
老男人随便一撩,他就缴械投降。
唐远跟裴闻靳说,目前的局势挺复杂的,原来看得清楚明白的人和事,现在都模糊了,像是突然多出来一层薄膜。
不知道薄膜底下都有什么,不得不谨慎小心一些。
裴闻靳听他唠叨,叹息道,“毫无保留的信任一个人,不好。”
唐远张了张嘴,无语的说,“不是,你这话说的,我听着怎么这么很舒坦呢?”
他板起脸,“行吧,以后我会对你有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