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净慧和尚竟然呼呼睡去。
只留下袁飞站在他的对面,双目之中露出沉思之色。
袁飞确实曾经阅读了数本佛家典籍,还和柳诗做过一些简单的探讨,对于佛家一些最基本的东西也知道些皮毛,原本他丝毫未觉佛家受人供养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之事,佛家请人供养也从不威逼,全都是信善们凭心所为,但是此时这净慧和尚一番言语袁飞却陡然间起了别样的看法。
袁飞细细想起自己和数位佛家弟子接触的事情,老僧不戒是要帮你做一件事或者传你一道功法便要叫你帮他做一件事答应他一个要求,后来在太苍城中遇到的不嗔也是如此,按他的说法便是‘我佛子弟虽然为善,但却也并不随意施善,一善便须有一善的报偿。否则天下所需为善之事太多,若是事事都要为善的话,哪有时间修行?’此言虽然是后来柳诗和洪嫣儿告知与他的,但却犹在耳边,和这些佛徒平日里被众生供养相比,说出这般话语来未免有些无耻了!
再到后来绝远携一众佛徒为了佛子降生弘法前去五道尊门大闹,丝毫不顾及袁飞和洪嫣儿感受,几件人事累加在一起,越发显得佛家不过是表面光鲜却只顾自己枉顾他人的自私自利者,那群秃瓢看上去各个高深莫测一副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摸样,但却真个拯救了谁?
想到此处袁飞越发觉得古怪起来,眼前这个身卧大石之上的邋遢颠僧净慧,陡然间变得丰神俊朗智深若海起来,虽然邋遢颠僧还是那个颠僧,但在袁飞心中这和尚已经换了面貌。而那大石似乎已经化为一朵金光巨莲,衬托的这颠僧好似神佛一般。
袁飞又沉思片刻后突然开口道:“师兄,我明白了。”
净慧翻了个身,眼睛依旧闭着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道:“你明白什么了?”
“什么都没明白,但确实是明白了。”袁飞答道。
这话语听起来实在是没有丝毫逻辑,什么叫什么都不明白但却明白了?若是旁人听到定会以为袁飞得了失心疯,不然怎么说出这般的疯癫话来。
但净慧和尚却突然大笑着坐起身来,一双浑浊的眼睛似乎一下清澈起来,闪烁起别样的通透光彩,净慧和尚看了眼袁飞,随后伸手凭空一抓,不知从何处摄来了纸笔,将毛笔鼻尖在嘴里滚了滚,随后挥洒几下便写就了几个大字,随后又摸出一串佛珠丢给袁飞道:“去吧,但那群小人究竟收不收你我可不管!你的这一身血气我传你一串佛珠收了,不然那群冥顽是绝不会收你的。”
袁飞抄手接了那张纸和佛珠,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净慧,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身后传来净慧的含混的唱语道:“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我修自心,不外求人!人可以骗尽天下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袁飞听在耳中目光闪了闪,脚步未停径直下山而去。
一路下了山,袁飞这才将那信展开,就见上面仅写了四个字——爱收不收!
袁飞微微一笑道:“这和尚果然是颠的!”袁飞说完随手将这信收入怀中,说实话袁飞对这四个字已经不抱希望了,毕竟这从方才那颠僧的言语之中可以看出,这颠僧不是和普渡佛寺有过节,而是和整个佛家乃至整个佛家的根本教义对抗,甚至还有对于药师琉璃光如来佛的不敬之意。这净慧和尚疯癫得没边了。
随后袁飞又去看手中的一串佛珠,这串珠子通体黑亮,共有一十八颗,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摸在手中温润如玉,隐隐有丝丝清凉渗进皮肤之中,似乎有清心凝魄的作用,袁飞自从被绝海算计,丹田温池化为一片血海之后便一直觉得心底有种难言的燥热,此时被这佛珠上的冰凉之意一镇压立时舒服多了,好不受用,袁飞虽然不知自己的一身血气是否已经被这一串佛珠收了,但却觉得此物对自己大有用处,微微一笑道:“这便宜师兄果然没有白认,见面便有好处拿!”说着便戴将佛珠戴在了手腕上。
山上的净慧远远地观瞧着山下缓步而行的袁飞,双目之中露出一丝落寞,微微摇头道:“种下一颗种子,不知何时能够有所收获。种在地下的我知,种在心中的谁知?”
净慧灌了口劣酒,随后仰面躺倒继续晒着太阳呼呼大睡。
袁飞并没有直接去普渡佛寺,在他看来洪嫣儿虽然对佛家暂时没有用处,但想来佛家暂时也不会对洪嫣儿做什么手脚,除非是嫣儿的神魂回到了肉壳之内,不过这个可能至少一两年内应该不会有。按照傲娇的说法最晚五年不会来便永远回不来了,最快的话也要三年嫣儿才能从那神通秘境之中回来。
也就是说袁飞有三年的时间做前期准备,这个时间虽然非常紧,但有些事情却并不能太急,免得自乱手脚反而不好。
袁飞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直接去普渡佛寺表露身份,那样的话虽然不一定立时便得穿帮,但却终归大有隐患,所以他决定先找个地方将佛法细细精研一番,免得再像碰到净慧这般手足无措、马脚处处。
袁飞打定主意,便换了装束,一抹脸化为四十左右年纪,脸孔焦黄一脸苦相的摸样,当初袁飞便是化身这般模样以贾仁之名回到商国瀛都去救洪嫣儿,此时袁飞修为更进一步,变化起来更是惟妙惟肖,丝毫不漏破绽。
袁飞化身成为外地的赶路客,在城门之处略微耽搁了半个时辰,随后便随着人群进了蕲州城。
这蕲州城说不出的繁华,一进城便是车水马龙的繁华大道,道路两边有不少兜售物品的商贩,沿街叫卖一拍热闹景象,鲜活气十足!
袁飞心中不由得暗暗喝彩:“不愧是大傲这般大国之中的大城,比起商国皇都瀛都来也不遑多让。”
这蕲州于瀛都繁华相似,但瀛都终究不及蕲州,蕲州比瀛都更多了几分文气,毕竟商国说起来也不过是蛮野之地,和大傲这种雄踞大陆正中央的,国寿千年文采风流的大国比起来处处都有不如。
而瀛都更没有的便是这座城市的厚重气了,这座蕲州已经有两千余年的历史,在大傲光以年限而论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了。说不定那家门口的石墩都有千年历史,随便进一间茶馆都有数百年历史。
袁飞在街上缓缓而行,身为盗者的袁飞到了这种大城之中首要做的便是熟悉地形,至少要准备出数条道路,好在逃路时能做到心中有数。
袁飞一路缓行看到好奇之处便凑上去观瞧一番,如此这般一直在街上走到傍晚十分,袁飞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暂住下来,开始精研佛法,和不戒老僧的残魂交流。
但是,有了净慧和尚的那番言语压在心头,袁飞越看这些佛经越觉得其中丑陋无比,道貌岸然却通篇都是自私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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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佛家,各位不要将现世之中的佛家代入进来哈!这个佛家并非现实之中的佛家。
(以下是摘抄的,出处忘记了!)
佛教源于印度,而印度的民情是他们的修道之人(称为沙门,就是出家的修道之人,不单指佛教),都是以乞讨为生,因为他们认为如果去谋生的话就会使他们思考人生的时间减少,而印度对修道之人也是从来很尊敬的,都很乐意供给饭食,所以乞讨也不成问题)而且印度中南部的水果等丰富,就算他们不乞讨,也可以水果为生。当时佛陀成道之后,也遵循印度的风俗,以乞讨为生,更有些出家人仅仅日中一食。这是印度的风俗。现在南传的国家,奉佛教为国教,他们乞讨为生也是不成问题的)
当佛教传入中国之后,乞讨就成为一件很受争议的事情,因为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认为乞讨是可耻的。于是在唐代,马祖道一禅师和百丈怀海禅师致力于改革,而形成现在的丛林制度,出家人也是自食其力,百丈禅师更有著名的“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公案传世。这种农禅的家风,至今流传不衰,很多地方都是如此。比如江西的云居山真如寺等等大的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