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可看上去很平静,“为了阻止我参加高考,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们图什么?”
宁妍汾说:“你过年回去,不是跟张淑琴发生过冲突,还给了她一耳光么?”
“嗯。”
“后来宁泽跟她大吵一架,离家出走了。走之前留下一封信,表示他已经退学,并且今后不会再回去,之后就再也没和张淑琴联系过。”
宁可想到那天,宁泽最后的那个眼神,他冷冷地问她:“我妈又欺负你了?”
小的时候,有人欺负她,宁泽也会保护她。但他行事很偏激,差点把欺负她的男生打死。而且他每次跟张淑琴吵架,眼神都会变得很恐怖。
他说退学,应该就是真的退了。也难怪张淑琴会突然发疯。
宁妍汾说:“张淑琴联系不上宁泽,就把怨气全撒你身上,认为是你跟宁泽说了什么怂恿的宁泽跟她断绝关系。还说你让她没了儿子,你也别想安生上大学,这事她预谋了很久,她就是个神经病!”
张平勇取保候审期间,准备逃走,就跟张淑琴合谋,当街绑架了宁可。
犯罪过程全部都被考场外的监控拍下,不到两个钟就被抓了。
一个为钱,一个为报复。
“两个钟头就破案,也好意思说是预谋犯罪!”宁妍汾说,“他们最先找的程子域,程子域给了张平勇三十万现金,还倒欠他七十万。黑心货,说拿不到一百万就撕票。这两畜生真是愚蠢又恶心!”
宁妍汾发完脾气,低声说:“宁可儿,你不要害怕,你要是考不上大学,我卖包包养你。”
“不用。”宁可说,“那些包都是你的宝贝,你留着。我考得上。”
“你也是我的宝贝。”宁妍汾轻声低喃,别开脸去,抬手拭了下眼角,“我没上大学,你也不上,咱家就都成文盲了。不然你还是再复读一年吧。”
“嗯。”宁可想起她和季臻的约定,问:“几点了?”
“七点多了,外面天都黑了。”
宁可扭头看了看窗外,总是淡漠的眼流露出一丝违和的慌乱,她问:“我手机呢?”
“摔坏了。”宁妍汾注意到她情绪有点不对劲,“我给你买个新的。宁可儿你怎么回事,高考缺考都不急,找手机就急。”
宁可翻身坐起来,穿上鞋就往外跑。
宁可一路小跑到考场外那颗大树对面。
抬眼望去。
少年站在树下,影子被拉长,孤寂又落寞。
像是有所感应,他猛地扭头。
天已经大黑,路灯昏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走到他身边。
“来了。”少年语气平淡,嗓音有些沙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宁可走到他跟前,垂头盯着脚尖,语气如常:“考完出来有点急事,就先走了。”
“嗯。”季臻抬手把她歪掉的马尾扶正,“吃饭没有?”
宁可说:“还没呢。”
“那走吧,去吃。”
“嗯。”
一路沉默。
宁可走在少年身侧,看到两人的影子重叠、分开,又重叠在一起。
“宁可可,”头顶响起季臻低哑的嗓:“明天。”
宁可的心提了起来,脑子里一片混乱。
“老地方等。”他抬手,掌心覆上她发顶,轻轻揉了一下,“别再迟到。”
她一颗悬着的心落定,轻声应:“好。”
宁可突然不想跟他去吃饭了。
她害怕会穿帮,会被他看出来,影响到他明天的那场考试。
她不敢告诉他,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她经历了什么。不敢让他知道,他和其他同学在考场里做卷子的时候,她躺在医院。
“季臻。”宁可抬起头,笑了笑,语气轻快:“我姐怕明天堵车,帮我定了前面那间酒店。你呢?今晚住哪。”
季臻说:“住亲戚家,也在这附近。”
宁可笑着说:“那你要好好睡觉。”
季臻:“嗯。”
“我突然觉得,”她忘了收敛笑容,一紧张话就多:“有点困,想回酒店叫外卖吃。我还挺喜欢吃那家的烤茄子跟虾仁粥的。不过明天要考试,最好还是吃五谷杂粮。”
“宁可可。”季臻表情冷酷,有点霸道:“不准笑。”
“……”他脾气还是那么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