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臻撩起洗手间门帘,举双手投降:“慢用。”
宁可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还守在外面的季臻,说:“是不是因为我刚才说你挡着我画树——”没给他几句措辞精湛的赞美:“所以你生气了?”
他的表情证实了她的猜测。
宁可收回目光:“幼稚的人明明是你。”
“……”季臻有一种小情绪被戳破的懊恼。
“还有。”宁可回头看他,说:“你以后有话就直说。”
“比如?”
“比如你误以为我在画你,却闷不吭声,一直坐那当模特。等我画完告诉你我画的是树,你又模仿我。”不愧是校草,非去跟一棵树比美。
季臻:“模仿你什么?”
宁可:“面瘫。”
“……”
季臻怀疑这姑娘是上厕所的时候来了灵感,突然迸发出这么一堆反驳的词儿。
她刚才乖巧温柔的时候绝逼是没想好怎么怼他。
宁可默默往前走。
还好她上厕所的时候想到了他生气的原因。这孔雀少爷真难猜。
宁可跟着季臻回到包间。
冉凤仪正在看她的素描,见她进来,兴高采烈地问:“可可,这你画的?”
季臻内心抓狂,看向冉女士:“你怎么乱动别人东西?”
“这不是别人呀,这是你呀。”冉凤仪笑眯眯地看着宁可,说:“把季臻画的真好,真漂亮。”
季臻面无表情:“人家画的那是树。”
他只不过是挡住那棵树的一坨垃圾。
冉凤仪:“那你还挺抢镜的哈。”
“……”
季臻被气笑了,坐到一边去喝水。
宁可从没见季臻像今天这么抓狂过。好像是从她画完树开始,这位校草就异常的排斥她,人也变得暴躁起来。
“可可这树画的真好,能送给我吗?”冉凤仪对儿子憋屈恼火的表情视而不见,跟没事儿人一样。
宁可说:“阿姨喜欢?”
冉凤仪说:“喜欢喜欢,特别喜欢!”
“那我帮您卷起来吧。”
“好呀好呀。”
过了几分钟。
“你的大盘鸡马上就来。”季繁宸注意到包间里有个陌生小姑娘,转头看向妻子,声音温和:“有客人怎么也不说一声。”
冉凤仪把那幅画收好,说:“可可是自家人,不用见外的。”
季繁宸走过来,准备入座:“小姑娘是叫……可可?”
“是的是的。”冉凤仪说:“可可是季臻的同班同学,南辰校花,年级第一。因为有事耽搁少考了一门才沦落到跟季臻同班。”
“噗——”季臻没忍住一口水喷出来。
正好喷到季繁宸脚边的椅子上。
宁可漠然。拿起纸巾盒去帮他擦,十分尊重长辈:“爷爷您等下,这儿有水。”
爷、爷?
季臻的表情差点又没绷住。
宁可发现季臻表情古怪,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擦完椅子抬头跟她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眼底还残留一抹笑意。
她突然意识到,可能弄错了辈分。
季繁宸倒是镇定:“我都一把岁数的人了,小姑娘喊爷爷也没错儿。”他扶着冉凤仪的肩,转头笑着问宁可:“你叫她什么?”
宁可迟疑道:“阿姨?”看到冉凤仪肩上那只手,她改口:“叔叔好。”
没想到季臻的父母年龄差这么大……
其实季臻的爸爸气质儒雅,举手投足都极具魅力,也没有很老。主要是他妈妈太年轻了,她就没把这两人往夫妻那一边想。
冉凤仪毫不介意:“可可你不知道,我和季老师出去就经常被误会,哈哈哈,他就是老牛吃嫩草。不过,是我主动喂他吃的。”
冉凤仪嫁到季家的时候,季繁宸已经和亡妻有一个儿子。
季繁宸二十几年前就是弘河市首富,前妻去世后,他一直单身,期间没有任何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