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有人相传两月前凝晖殿一小内侍犯偷窃之过,娘娘就把殿内所有的侍从宫女都调了所。”
“二,是皇上病体抱恙后,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范大人因急事请奏圣上,因久候不得召见忍耐不住莽扣殿门,娘娘得知此事后不仅马上派人将范大人架出了御门,更第二日就将他贬至了千里之外的来州。”
陆皇后听到此处脸上的笑早已荡然无存,乔景观其颜色,顶着陆皇后隐有怒气的眼神,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三,城中街巷不知何时流出了有关陆侯爷与陆皇后的歌谣,歌谣一时间传遍大街小巷,禁中不日就传出禁令,说凡吟诵此歌谣者,当即流放三年,刑黥面之刑。”
乔景说完,陆皇后面无表情地久久不语,乔景自知刚才所说的话足以让陆皇后勃然大怒,但现今时局未定,三方制衡,她的身份并不完全是个质子,陆皇后要是想借机轻辱她,那也是打错了主意。
乔景心跳如擂鼓,但在宽大袖摆下狠命掐着自己的手让自己看着冷静从容,最后陆皇后一挑眉,竟然眼神无波地笑了。
“很好,不愧是乔家的人。乔用之那老家伙平日没机会教训我,这回得了机会将孙女儿送进宫,终是把本宫骂了个痛快。”
陆皇后冷冷一打量乔景,拿起身旁小几上的册子,再不看她一眼。
“本宫现在的确是奈何你不得,可是有句话你想必知道,那便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本宫是个记仇的人,你最好保佑以后诸事皆如你爷爷料想,不然到时候一件件一桩桩地算起帐来,恐怕你再难像现在这样牙尖嘴利。”
陆婉这话不过是威胁,乔景默不作声,只当是耳旁风。
“下去吧。”她凉凉打发乔景离开。
乔景暗暗松了口气。
她恭声告退,走到门口忽而又被陆皇后叫住。
“哦,对了,”陆皇后转头看向她,说:“我怕你在宫中无聊,特地给你准备了个惊喜,你自己去看吧。”
陆皇后准备的惊喜?
乔景谢过陆皇后,从她宫中出来一路心情颇是忐忑。
内侍将乔景领至金梧宫内的一处名曰景兰轩的别院,乔景瞧见院内花草修剪整洁,装潢也颇是雅致,不由暗想陆皇后这人虽然跋扈,但好歹还是不屑于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让她难堪。
内侍退下,乔景步入景兰轩,犹自在想陆婉给她准备的会是个什么惊喜。
她站在庭中默然环视庭院,见景兰轩东面的房间门帘卷起,像是有人在此居住,正狐疑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见阮凝笙从东面的房间走了出来。
阮凝笙见到她眸骤亮,随即朝她莞尔而笑,模样似是颇是喜悦。
阮凝笙?
乔景颇是吃惊,但因着阮凝笙是辛九山的甥女,而辛九山无疑是陆渊的心腹,便没表现出故人重逢的热情,而只是站在原地克制地浅浅笑着朝她颔了一颔首。
“原来陆皇后说的惊喜就是你。”乔景模棱两可地说着,心念一转,随即又问阮凝笙道:“阮姑娘,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阮凝笙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个问题,略微一怔,脸颊便略微泛起了红。
“前几日舅舅告诉我有一位故友要来宫中与我同住,我这才知道原来你是女儿身。”
乔景原先是套话阮凝笙,想从她处得知辛九山是不是早在青崖山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而放任她与裴舜钦同住,但没得到答案。
不过她从阮凝笙的话里得到了另外一个信息。
她问阮凝笙:“你在宫中已经住了许久了?”
“嗯。”阮凝笙答应着一点头,慢慢敛去了脸上的笑,“乔公子说我舅舅卷进了假诏案,我忧心他安危,便在乔公子离去后也跟来了京城。后来事情化解,舅舅说皇后娘娘身边缺个解闷儿的人,就将我送进了宫。”
乔景听罢阮凝笙这番话,大概猜到了其中曲折。
当时陆渊想趁皇上病重发布他与陆皇后辅佐太子监国的诏书,彻底掌握朝政,所以就发生了凝晖殿一夜之间换掉了所有侍从的事情。
岑安嗅到风声不对严阵以待,最后在门下省一个给事中府中抄出了封只要交由尚书省,就可被执行的监国诏书。
一封诏书从拟诏到正式施行要经过近十道程序,其中极其重要的一环就是要有宰相的副署,而乔用之自然不可能副署这种诏书。
这事明晃晃就是陆渊主使,但那给事中对陆渊忠心耿耿,不待审问即咬舌自尽。死无对证之下,乔襄只得暂且抓捕了近来与那给事中来往甚密的辛九山。
一击不中,最后伪诏案草草收场,陆渊想办法将辛九山保全了下来。
想来将阮凝笙放到陆婉的身边,就是陆渊对辛九山的一种“补偿”。
“正巧,我也是来给皇后娘娘解闷儿的,既然如此,这段时日我们且一起作伴吧。”
乔景浅浅笑着对阮凝笙说,心底却有些不耐烦,因为她明白阮凝笙其实就是陆皇后派来监视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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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章在存稿箱躺了一晚上没发出去我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