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几分钟,茭白的手里就多了个病历本,翻开的那页上有一大段鬼画符,他勉强认出了其中五个字。
——日光过敏症。
茭白:“……”
这浅显易懂的病让茭白眼前一黑,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面,牵动带了尾椎的伤,他痉挛了几下。
怪不得原身的肤色这么不健康。
日光性过敏,不能被太阳照到,这对喜欢到处跑的茭白来说,不亚于是把他塞进了一个无形的笼子里面。
那他接收到的原主记忆里怎么缺了这一块?输送过程中出了bug?要不要这么坑啊。
茭白脸色难看地打开所有抽屉,捞出一堆药物,有擦的吃的,还有用来泡澡的,他随意拿起一盒药查看,过期了。
丢掉换一盒,还是过期的。
……
这么些药,大部分都过了保质期,原主竟然还在用。
茭白两手抱头,这具身体早就垮了,有天生的因素,也有后天的原因,他要怎么修复?
先要有钱。
什么都信不过,除了钱。
茭白在一个小铁盒里找到了一张储蓄卡,里面还有一千出头,他捏住卡,瘫坐着一动不动。
沈寄多的是房产,他一年到头来沁心园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来了也不会留下来过夜,都是走个过场就走,钱也不是他让打的,是沈老太的人一手包办,美名其曰是生活费,跟什么包养无关。
打钱的日子是每个月初一。
茭白打开手机看日历,还有四天,到时候卡里的存款就能从四位数变成五位数了。
但五位数还是少,不能让替原主改变命运的茭白有安全感。
“初秋!”门外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伴随着拧转门锁的响动,“你怎么把门反锁了呀?”
茭白把桌上的东西全收起来,他去开门:“霜霜,你怎么过来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齐霜穿着一套天蓝色睡衣,睡眼惺忪地嘟囔,“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好晚了,先生呢?跟你一块儿回来的吗。”
茭白看着比自己矮一点的齐霜,他是齐家的小少爷,也是沈家为沈寄挑选的另一个太太人选。
他们前后都被安排在这个园子里,一住就是两年。
齐霜不是茭白那个账号上的好友,不需要操心活跃度。
茭白捏了捏齐霜肉嘟嘟的小脸。
齐霜两眼一瞪,傻了:“初秋你,你你你……你怎么捏我啊?”
“因为你可爱。”茭白笑,“晚上跟我睡?”
齐霜也笑起来,软糯糯的,看着就甜,想让人咬一口:“好呀。”
茭白摸他脑袋:“你先上床,我洗个澡。”
“我等你一起。”齐霜揉着眼睛问他脸色怎么那么差,走路好不自然,先生是不是很难伺候。
话特别多。
茭白脱掉裤子,两条毫无观赏性的麻秆腿暴露在了灯光里,青了一大片的膝盖被他周围苍白的肤色一衬,极为骇人。
那片淤青中间还有地方破了皮,惨不忍睹。
齐霜轻声说:“一定很疼吧。”
“是啊,很疼。”茭白抓住上衣下摆,往上一撩,随意将衣服丢到架子上,他透过镜子打量身体,皮包骨,又瘦又干。
齐霜用手背抹眼睛:“先生怎么这么坏呢。”
茭白把门关严实:“霜霜,这种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可不能在外面说。”
“我就要说!”齐霜愤愤不平,“初秋,你就是太老实了,你看你这膝盖,明天起来肯定都不能好好走路。”他咬咬唇,水润的眼里写满了担忧,“除了膝盖,还有哪疼,我帮你看看。”
“没有了。”茭白抿嘴。
“你!”齐霜跺脚,“你怎么在我面前都不说真话,你清理过了吗,不清理干净了,会生病的。”
“我不是在清理吗。”茭白失笑,手拍拍齐霜起伏的青涩背部,“好了,没事的。”
他低了低头:“霜霜,我很累,想快点洗完澡睡觉,你能出去了吗?”
“那你洗。”齐霜抽抽鼻子,“我在外面陪你说话,我陪着你,有什么事你就喊我,千万别撑着。”
茭白感激地对他笑了笑。
凌晨三四点,躺在茭白身边的齐霜突然发出干呕声。
茭白被惊醒:“霜霜?”
“呕——”齐霜趴在床边呕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