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陈停在耳里,简直怀疑自己出现幻觉听错了。
开什么玩笑,凌嘉石什么地位,沈惠惠又是什么身份。
也就是在学校里,大家都是学生,阶级差距不大,所以体现得没有那么明显。
要是放在社会上,就沈惠惠这种身份的人,这辈子都没可能见上凌嘉石一面,更不用说跟他说话,跟他相处了。
在这样可怕的差距之下,凌嘉石不仅没有嫌弃沈惠惠,反而主动给她送礼,请她吃饭,小陈看着都觉得离谱的程度。
在小陈看来,沈惠惠的身份地位,其实还不如他。
他要是有个妹妹,被凌嘉石这样青睐,当晚就得回家烧高香叩拜祖宗,感谢祖坟冒青烟,老天爷给了他家这么个机会。
结果沈惠惠倒好,凌嘉石的一片痴心喂了狗,沈惠惠不仅没珍惜,反而还蹬鼻子上脸,甩脸色给他们看。
小陈虽然不是当事人,但也气得够呛,为凌嘉石赶到不值。
终归是没什么见识的农村人,把场面弄得这么难看。
但凡换个有学识有涵养的世家小姑娘,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局面的。
他相信凌嘉石和他一样,认为沈惠惠不识抬举,所以各种谩骂,就是代替凌嘉石将他内心的不满发泄出来。
然而小陈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猜错了。
被辜负的凌嘉石,不仅没有怪沈惠惠,反而竟然自己反思起来了?!
“少爷,你在说什么啊,今天这事,不管说给谁听,绝对都是站您这边的。”小陈说着,见凌嘉石依然皱着眉头,显然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心中浮起了一丝担忧。
少爷该不会被那个沈惠惠给洗脑了吧。
明明是沈惠惠的问题,凌嘉石却责怪到自己身上,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太不符合常理了。
“一定是我前段时间没在少爷身边,才导致您变成这样。”小陈道。
前阵子他的身体确实有些不适,请假了一天。
本来第二天就该回到凌嘉石身边了,但凌嘉石说他想要自己一个人锻炼一下,以这个为借口,让小陈不要再跟来学校。
小陈是凌嘉石母亲指派给他的人,本应该日夜陪伴在凌嘉石身边的,但凌嘉石亲自跟母亲开口,说想要自己锻炼一下,也许情况能逐渐转好。
凌母想着孩子大了,想要独立适应一下。
学校的领导凌家人都认识,校内面积虽然大,但只要还在学校中,基本不太可能出事,所以便答应了下来,允许小陈离开一阵,但不能太久。
小陈从小到大一直跟在凌嘉石身边,唯独这段时间没有陪伴在左右,本就担心不已,此刻见凌嘉石这番表现,心中一惊。
这么些年下来,那种世家子女被外头的人带偏,走上歧路的例子不少。
凌母让小陈长期陪伴在凌嘉石左右,不仅是想让小陈照顾他,也需要小陈起一个监督作用。
平日里没什么大碍,自然是以凌嘉石的吩咐为主。
但如果出现这么意外情况,小陈是一定要及时汇报给凌母的。
沈惠惠虽然家世不行,但个人能力很强,凌嘉石跟这样的人才接触不算坏事,当初进学校前,凌母也一直鼓励凌嘉石在学校多结交人才。
但如果沈惠惠将凌嘉石带偏,那可就不行了。
更别提沈惠惠刚刚还不识好歹,拒绝了凌嘉石,这种人要是真给凌嘉石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这后果小陈可承担不起。
想到这,小陈一边劝凌嘉石赶紧回去休息,心中一边有了主意。
天色渐晚,校门即将关闭,凌嘉石最终听了小陈的劝说,没在原地继续傻站着,回到了学校宿舍中去。
趁着凌嘉石洗澡的时候,小陈拿起大哥大,拨打了一个电话……
与此同时,京都另一端,苏宅内。
苏志宇醉醺醺地从车上下来,推开家门朝里走去。
灯光打开,客厅里正坐着个长发女人,长长的黑色直发,白色的连衣裙,脸也是白腻腻的,唯独那双眼睛,眼尾泛着诡异的血红色,比恐怖电影里的女鬼还要吓人。
苏志宇猝不及防之下,被吓了一大跳,惊叫一声,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直到“哐”地一声撞在门框上,才回过神来。
“鬼叫什么。”沙发上的人皱眉道。
苏志宇惊魂未定地眨了眨眼睛,再看沙发上的人,虽然依然是黑长直白裙子,脸也很白,但眼睛那抹红色却消失不见了,看起来完全是一副正常人的模样。
苏志宇还以为是自己喝醉酒看错了,见此时家中一片亮堂,沙发上的人也十分正常,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抱怨道:“苏心怜……你好端端地大晚上坐在那里干嘛,灯也不开,吓死人了,也亏得是我,要是爸妈拿把年纪,估计能被你吓晕过去。”
“叫我什么呢。”苏心怜冷哼。
“姐,叫你姐行了吧。”苏志宇说着,揉了揉被撞疼的后背,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然后打量起苏心怜来。
苏心怜依然坐在沙发上,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但仔细一瞧,却怎么看怎么别扭。
沙发柔软,是供人全身心放松休憩的地方,因为沙发结构的缘故,一般人坐下去会直接陷在里头,大多数人都顺势直接半躺下了。
可苏心怜却挺直着脊背,笔直地坐在上头,整个人看起来虽然挺拔,却非常的费力。
那姿态,与整个客厅都格格不入,越看越是奇怪。
再看四周,冷冷清清,偌大的苏家,除了他和苏心怜之外,再无其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