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崖子村太危险了,你们不能去,我坚决不允许你们去。”绣芬说着,明白两人都已经合伙一唱一和了,肯定是不好说服的,她看着两人,沉声难过地道,“那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姚晴会出现在那儿的原因,你们真的不知道吗……”
绣芬话音落下,不论是姚铃还是沈惠惠,都陷入了沉默。
姚铃失踪的时候,已经不是孩童了,而是一名年轻的女性。
一名年轻女性,出现在偏远山村内,还瘸了腿,这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崖子村很穷,没人出得起我的彩礼钱,所以我没有被留在崖子村,而是以三百块钱,被我的父母卖给了福水村的沈勇……”
绣芬颤声道:“我可以重新回去,但你们,绝对不可以。”
姚铃闻言,缓缓道:“失踪的是我的亲人,是姚家的上一任首席,只要我是姚家人,我就该去。”
绣芬看着姚铃,一时之间无法反驳。
她看向沈惠惠:“惠惠,听妈妈的话,好吗?”
“妈妈,如果我告诉你,宁平县下雨了,我打算去宁平县一趟,您会同意吗?”沈惠惠道。
她的话音甚至未落,绣芬就已经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让沈惠惠独自一人回福水村,结果陷入宁平县雨灾,是绣芬有生以来最后悔的一件事之一。
滂沱大雨淹没了全城,被水困住的,被淹死的,被电死的……
各种各样的尸体沿着河流冲刷遍布全城,一直到很多天后,还能在偏僻的角落,找到早已肿胀生虫的尸体。
她的女儿,那个时候才刚从初中毕业,在这样噩梦一样的城镇中,待了数日。
所有人都在歌颂每一个医护人员的救治与付出,沈惠惠也由此获得了十佳好学生等等荣誉。
绣芬虽然嘴上没说,但每当想起那几日,就有一种莫大的恐慌袭来。
即便明知道宁平县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但她绝对不同意沈惠惠在下雨天,再回到那个地方!
“那如果我有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回去一趟,您可以陪我一起去吗?”沈惠惠又道。
绣芬顿时明白了什么。
她不放心沈惠惠涉险,沈惠惠也是同样的心情。
因为知晓绣芬与姚晴的过往,明白这一行非去不可,沈惠惠没有阻拦绣芬。
她唯一的要求,只是陪同自己一起去面对那片黑暗而已。
沈惠惠看绣芬低着头不说话,明白绣芬陷入了挣扎之中。
她连忙道:“我答应您,一旦有危险,立刻撤退,跑得比谁都快!”
“不能过铁索。”绣芬轻声道。
铁索?
进村的唯一出路是通过铁索横跨悬崖,到达崖子村。
绣芬这是同意沈惠惠陪同,但不允许她进入崖子村。
沈惠惠明白,这已经是绣芬的底线了。
她没再多言,而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道:“好。”
伴随着国庆佳节临近,沈惠惠特意抽空去了趟医院,和纪舒华与白画告别。
她没有说崖子村与姚晴的事,毕竟涉及到了绣芬与姚晴的隐私。
沈惠惠只简单说了下,自己国庆要跟随母亲出一趟远门,怕是这几天都没办法来医院看望白画了。
白画一听,气得把画笔都摔了。
“本来就没什么天赋,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这样怎么成为画家?”
沈惠惠明白,白画因为病情的缘故,无法正确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
她不是真的生气,而是舍不得自己。
沈惠惠连忙蹲下身,哄了很久,签订了不少不平等条约,比如学画画的时间每次都加半个小时等等,才勉强把白画哄好。
不过……延长学画画的时间,确定惩罚的对象是她,而不是白画吗……
哄好白画后,沈惠惠又向纪舒华提出告辞。
纪舒华看着沈惠惠,欲言又止。
绣芬是她的女儿,沈惠惠是她的孙女。
突然决定出一趟远门,纪舒华本能觉得有些异常。
但以她们的关系,沈惠惠不说,纪舒华连问的资格都没有。
要是当年没有抱错,要是之前寿宴,她能第一时间察觉出一切,要是白家人没有故意瞒着她……
好在,纪明远已经传来消息,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纪舒华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跟沈惠惠告别。
1号清晨,两辆全副武装的车辆从京都出发,一路朝西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