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墨对他的误会本来就深,他不希望,让这碗浊水越来越浑……
“我知道。”钦墨头也不抬的说,但却不是敷衍。
钦墨早都知道了。
“呃……”钦墨这般痛快,反倒让离恨天瞪大了眼睛,钦墨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说那些话,还做了那件事情,“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还把长生调到别处去了……”
他不懂。
这次,钦墨没回答,那镇纸,却是再一次被举起来了……
男人立即闭嘴,被子一扬,人就不见了……
对钦墨,有很多问题还想不清楚,不过想从钦墨那听到答案,就像是让黎落笑一样难,男人不想自讨苦吃,挪了个舒服的位置,就睡下了,这一觉,一直到天蒙蒙亮……
钦墨给他安排了很多工作,但是都不累,他的状态一直在最佳水平线上,所以晚上睡觉,也并不沉。
比起在末涯居修炼那会儿,每天一沾枕头就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他的觉要轻的多,翻身的时候,他还隐约能感觉到隔间的烛火,那珠帘另外一端的人,认真的伏于案间,偶尔还有算盘声,但那声音很小,比起第一次见钦墨打算盘时,要小很多……
细不可闻。
还没大亮的天雾蒙蒙的,月亮只剩浅浅的灰白,嵌在天的那一边,并不明显。
四周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声响,习惯早起的男人睁开眼睛,此时,亮了一夜的烛火已然熄灭,天空清冷的颜色透过窗棂射到屋中,隐约能看到房间内的摆设……
离恨天缓慢的坐了起来,他理着过长的头发,下意识的向珠帘内看去,他以为钦墨会伏在案上睡着了,却不想,那人正背对着他换衣服。
布料摩挲的声音很轻,若不仔细倾听,根本发现不了,钦墨换好衣服一回头,刚好与男人凝望着他的视线对上,两人都没什么反应,没有错愕,也没有惊讶。
仿佛这种情景,他们早已熟悉……
醒来后看到彼此的感觉很自然,没什么不对。
“衣服在你旁边,早膳路上再吃,你快些准备,即刻出发。”对着铜镜最后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纰漏后,钦墨随口交代了一句,就出门去了。
床榻边挂着的衣服,是过去离恨天经常穿的款式,敞领宽袖,衣摆拽地,可为了赶路,他现在只穿轻便的装束,摸着那熟悉的布料,忽然感慨万千……
他以为,这辈子,他再没机会,穿这种衣服。
但是,事情永远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美好。
他躲了,也逃了,可最后,他是否真的能逃出那个圈子…
他不清楚。
曾有一度,他觉得他是自由的,但现在,他觉得,他和那在如来佛祖手指上写着到此一游的孙猴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关于他身份的事,钦墨绝口不提,好像真的已经忘记,将那一页的记忆翻过,和他用最自然的姿态生活着,就像钦墨什么都不记得一样,可是,是否真的可以忘记,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