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爷哈哈大笑:“我其实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不喜欢成年人的圆滑,做事太随性子,让各位高人见笑了。”
我们来到车前,风小了一些,鸟爷没急着跟我们走,而是讨了一根烟,问我们到底是怎么找来的。
他敞亮,我也不必作伪,痛痛快快说了自己的需求,要入中阴之境救妈妈,必须要找到三个恶鬼,现在已经找回一个了,这个女大灵是第二个。
我说完之后,鸟爷半天没言语,我提心吊胆地看着他。
鸟爷是个性情中人,他如果不答应,还真没什么办法,又不能动粗,那就没意思了。
鸟爷吐出烟圈,沉吟片刻说:“按理说,你们的要求在因果之中,合情合理,但是我已经答应她,要带她去盘山寺,交给那些老和尚超度。如果交给你们,第一是我食言,第二对她也不负责任。”
“这样吧,”解铃道:“咱们还是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看看女大灵怎么说,她想怎么办是她的事,我们都不能强迫她。”
鸟爷看了解铃一眼,点点头:“好,就这么办。”
鸟爷要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作法请鬼,现场咨询她的意见。我们开着车回去,铜锁极为兴奋,他认识这么多有故事的高人,特别积极,主动请缨提供地方让鸟爷作法。
铜锁有个朋友在宋家沟有套江边公寓,那里好久没人住了,秘密作法正好。
铜锁先让我们开车送他到朋友那里拿钥匙,大半夜的又去了那套公寓。到了之后已经是下半夜,鸟爷开始在写符,摆放各种香纸蜡烛。
在场的除了铜锁,我们都有点法术底子,看着鸟爷的手法极为娴熟,尤其是画符,右手持毛笔,如蝴蝶纷飞。我对符咒不甚了解,可看他的功力,绝对扎实。
鸟爷写罢,燃起三根香,放在额头处念念有词,然后把香放在地上。也怪了,这香那么细,轻轻触放在地上,竟然稳稳当当的。
全场人极为肃静,现场静的真是落根针都能听见。
鸟爷回头对皮南山说,请帮个忙,从他的包里取出一团红纱,高悬在香火之上,再用夹子夹住。
等皮南山办好之后,鸟爷双手结手印,对红纱凌空一指,大喝一声:“叱!”
屋里灭着灯,只有蜡烛的火苗闪动,极为昏暗,只见红纱竟然渐渐出现了人形。
铜锁站在我旁边,倒吸一口冷气,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此刻的气氛确实有些阴森。
鸟爷道:“小翠。”
屋里关门关窗,却像是有一股看不见的风轻轻浮动,吹起红纱,上面的黑色人影栩栩如生,随纱而动。我们听到一个低低引泣的声音,真是如怨如慕,“是。”
铜锁吓得缩在我的身后,又是害怕又是好奇,眼睛都不眨地看着。
“小翠,有个事跟你商量。”鸟爷沉声说:“你的因果来了,你也看到了,这些人找上来是要把你带走,带你该去的地方。”
“是。”红纱里飘出虚虚的声音,让人寒的很。
“你能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鸟爷声音温和,“你放心,如果你不愿意,任何人都不可能把你带走。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这个叫小翠的女大灵,带着哭腔声音发飘,“我的故事很长,我生前是被人害死的。”
“你慢慢说,”鸟爷点燃一根烟:“不要急,把你心中的怨气都说出来。”
小翠低泣着说起来。她生前还活着的时候,不是个普通人,年代要追溯到民国前后,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户人家可不简单,有传承,祖上曾经是大家族关内分支。到小翠这一代正逢乱世,家里有意保护小辈儿女,便把小翠送到宁波的女校读书,日后学业有成也不要留在国内,延续家族香火躲避战乱到国外去。
这年放假她回到家,在一天深夜,表哥悄悄把她约了出去。这表哥也是一表人才,是家族另一旁支的长子,家有千倾地的公子哥,长得那叫一个帅,还是京城大学的高材生,是元培先生的亲传弟子。
小翠从小就爱慕他,算是少女初恋。
她以为表哥这么晚约她出去,是表达爱意,心里自然小鹿乱撞。她毕竟是新时代的女子,对于这种事看的很开,也想感受一下刺激。
等她赴约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表哥找她是另外一件事。
表哥让她偷出她爸爸的钥匙,打开祠堂阁楼的门,从里面偷着拿一样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