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所有弟子按照秩序,两人一间地上了楼。穆余已经和苏澜宇说好了和他一间,这会正和苏澜宇勾肩搭背地往楼上走。
韩君平的声音在他俩的后背缓缓响起:“兰宇,一会来我房间一下。”
这话在这群十分纯洁的弟子里听起来没什么不对,毕竟苏澜宇的实力摆在那里,韩君平可能要和他商量一些事情。而这话却在苏澜宇的心里炸开了花……
什么叫来他房间一下?大晚上的孤男寡男呸……苏澜宇连忙打断心里的龌蹉想法。他回头,朝着韩君平一挑眉:“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苏澜宇就和众弟子一起上了楼。韩君平在原地愣了很久,苏澜宇今年大概已有十六岁了,眉目已经长开,只是五官并没有成年人那般锋利,但也和成年的他有七八分像了。
韩君平为了他不被唯一可能见过苏澜宇的掌门以及几个师叔们看出端倪,他和不周一起,各种避免苏澜宇与掌门和严蔚然相见,正清道长因为看不太清东西,所以暂且还在安全范围以内。
要逃过这几个老姜的眼睛还真不容易,韩君平脑海里他那个轻佻的表情,渐渐明晰。
怎么办?韩君平有点头疼。
虽然说苏澜宇从前嘚瑟的和一只雄孔雀似的,但是他还是只懒到不行的雄孔雀,没事也不喜欢到处晃,除了亲自出去勾搭美人,有什么事都是派护法出去办的。
可还是会有人认识他,到时候若遇见比自己内力高的,恰巧还认识苏澜宇,会发生什么事情韩君平不敢想象。可惜据他观察,苏澜宇的内力只恢复了一成不到,遇到危险根本没什么自保能力。
和一只真正的雄孔雀没什么区别,经看不经打。
此时的“苏孔雀”正对着铜镜理头发,试图将白袍也理得一丝不苟。毕竟要去见美人,就不能太随便。
穆余躺在床上扫了苏澜宇一眼:“你,大晚上的还保持什么造型?”不得不说苏澜宇越长大越好看,穆余随着年纪一起增长的审美告诉他,这人的脸上真的挑不出毛病来。
苏澜宇:“我们修道之人,最忌讳的就是邋里邋遢,何况我一会还要去找景山君,风尘仆仆地像什么话。”
“……”饶是那些弟子都看出景山君对苏澜宇的护犊子心理了,他作为苏澜宇最亲近的朋友,直到今天苏澜宇在前边抱着韩君平不撒手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迟钝了一把,他垂下睫毛:“你和景山君……”
苏澜宇突然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他“嘿嘿”地心想:都怪景山君这么藏不住对自己的爱。
没料到穆余话锋一转,无形之中给这位淫者见淫的教主打了一巴掌,他道:“你们不会真是亲戚吧?”
穆余的脑袋虽然比较木,但他觉着自己的猜测,也许说出来不太好。苏澜宇尴尬地摇了摇头道:“不是亲戚。”
苏澜宇岔开话题:“没想到正派的优胜劣汰比呃……也这么残酷,直接把我们这样丢出去,死了就不用回来了。”他随口道,什么“大旱三年,颗粒无收”,在苏澜宇的心中,都隐隐有了猜测。
穆余想说:“我不会让你死的。”却想起这个少年早就已经不需要自己来保护了,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年少轻狂的一句:“我会对你负责的。”
俨然一个大哥对小弟说的话,虽然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从前的自己脑残的很有歧义。可就这短短的四年里,苏澜宇一次又一次地打破他的想象,初见时那个可怜巴巴的少年早就在他的心里崩塌了。
穆余知道苏澜宇说的身世可能是唬人的,也知道他不是资质平庸的普通人,他甚至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不与自己推心置腹,哪怕自己已经恨不得把皮剖开给他看了。
他总是假装单纯,但朝夕相处下来,穆余不免还是发现了种种迹象。他觉得苏澜宇要是单纯的扮猪吃老虎的话,先不论目的是什么,单单就这只猪,他就演的不像。
“这就是规矩,哪怕我在这个队伍里死了,我爹也没理由找昆仑的麻烦。”穆余正色道:“昆仑的规矩就是这样,要么熬出头,要么死。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看似文明讲理的昆仑派,也依旧遵循着最原始、最传统的规则。如若连生存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对抗最后一步的雷劫?”
苏澜宇怔了怔,穆余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个孩子,他打心眼里也把这个似乎木木的孩子当做自己的晚辈。苏澜宇还想过,到时候自己回长明教了,也把他列入自己的遗产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