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报纸了?”邵迎春笑着走进来,瞥了眼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报纸,上面正是她和周镇长的合照。
郝建国笑了笑,吃力的抬起手,任由邵迎春把手放在他的大手里。
“怎么想到了这个办法?”邵迎春在厂里集资的事他已经听小孙打电话说过了,小孙在电话里抱怨根本就没集资多少钱,根本不符合这么做的初衷。
不过郝建国知道邵迎春这么做的道理,集资并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用这笔钱来赔偿受伤职工的误工费和赔偿款。
事实上也差不多,认购股权的有九成以上都是受伤职工极其家属,其实他们也不想认购,但厂里的情形大家都清楚,明知道拿不到赔偿款,还不如就有啥拿点啥。
万一厂子没倒,万一以后真赚了钱呐?
“这不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吗?”邵迎春苦笑了下。
包括封口机的尾款她都不十分着急,横竖机器已经在厂里了,对方再着急也只能等。
而且对方厂子在深市,距离清水镇好几千里地,如果打官司的话来回路费都搭不起,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对方不会给他们发法庭的传票。
但厂里的工人必须尽快安抚,否则就没办法开工,不能开工,厂子就面临破产。
刚起步就破产,没有什么比这更悲催的了。
还有银行里巨大的债务,厂子一旦倒闭,这笔债务就必须由个人背,这辈子怕是都还不起了。
“真聪明。”郝建国拉着邵迎春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的吻了下,唇下滑腻的触感令人心猿意马,微微用力却牵动了胸口的刀口,疼的嘶了声。
“怎么了。”邵迎春吓一跳,忙要叫医生,被郝建国拦住了。
“没事,就抻了下。”郝建国捂着胸口上的绷带,强忍着钻心的痛楚,脸上还要表现出一副没关系的样子。
邵迎春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真的没事才放心,忍不住数落他,“叫你不要乱动了,偏不听话,万一伤口真崩开了怎么办?”
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比刚做完手术的时候恢复了些血色,看样子应该修养的不错。
床头柜上还摆着麦乳精和罐头,以及半碗喝剩下的鸡汤,可见郝建国妈照顾的他有多仔细。
其实这些本该她这个女朋友做的,可惜她也是有心无力。
“这不是见你来了太高兴了吗,以后不会了。”郝建国笑眯眯的应对着邵迎春的数落,整天躺在医院里,整个人都要发霉了,就盼着她能来,哪怕就看一眼说说话也好。
这家伙,什么时候还学会油嘴滑舌了。
邵迎春乜了他一眼,拿起床头柜上的苹果,在他眼前晃了晃,“吃吗?”
郝建国点头,“你削我就吃。”
邵迎春又找出了水果刀,一圈一圈的打苹果皮。
郝建国想起厂子里的事,又问她具体情况,虽然之前小孙都跟他说了,但他更想听邵迎春说。
而且小孙只是会计,接触的毕竟有限,大局还在邵迎春的掌控中。
“厂里都挺好的,你就安心养伤,等身体好了再问这些。”邵迎春把削好了的苹果递到郝建国嘴边,“吃吧。”
郝建国用刚才拿报纸的手“吃力”的抬了抬,没抬起来,复又可怜巴巴的看着邵迎春,“我手动不了,要不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