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影横斜的地方,站着一个男人,眸底冰凉的,似乎酝酿着什么看不见的风暴,他手指按在树干上,他在想:到底昭昭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来这个疗养院真的是大有问题,可不像自己想象的这么简单。他冷冷地勾了勾自己的唇瓣,有些讥讽。
他上了自己的黑车,将车速开到五六十码,一溜烟地便窜走了。
——
医院里,何遇被分配的这个地方,算是粥多僧少。护士们的少女心爆棚,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一个男人,青松柏树的身姿,一举一动都是气度,举手投足都是风度。
君子温润如玉,翩翩浊家世公子,大抵如此。
小护士手指发曲,捏着一叠的病历表,面容红润,笑起来,眼角上有淡淡的星光,好不容易能够接触到这家医院里最受看重的人,她嘴角压抑不住的欢喜。
男人的眉间温润如玉,手指很长,指骨突出,眼皮都不抬一下,专心地低头写着什么东西。窗外的阳光,从透明的玻璃板上渗透过来,照亮了男人的眉宇。
“何医生。”这三个字,让这个小迷妹念起来,声音有点抖,有点藏不住的欢喜,舌尖漫开了欢喜,“这是昨天的病历记录表。”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自己心仪的对象,难免有点力不从心,嗓子有点软,“我能不能……”
“放在这儿。”他将钢笔摆在桌面上,自顾自地说道。
小护士捏了捏自己白色的裙角,说话声音不由得重了些,“不知道何医生,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想和你吃一个饭……”
说话颤颤巍巍的,声调很抖,能够听出来心情很不平静的样子。
他笑了笑,声音像是竹林摇着的竹叶,沙沙的,给人平静又安宁的印象,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有约了。和未婚妻。”
男人笑起来,没有任何的匪气,倒像是一个君子原本的样子。提起这个未婚妻,若清风拂过乾乾的朗月,有点轻快,有点明了的,语气里还透着几分畅快和豁达。
这个未婚妻,一点都不像是随口杜撰的,可以算是确有其人了。
小护士红了红耳垂,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个搭话很唐突,给人一种肤浅的感觉,立马抱歉地连连鞠躬,“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不知道何医生,您有女朋友。”
眼睛晃出了真诚和抱歉。
“没事。”何遇向来好说话,没有计较小姑娘的言辞,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女孩,遇到点皮相好的,就觉得对方是自己真名天子,何谈什么真爱不真爱了。
她知道何遇果然是那种君子的做派,转身出了门。
男人托着自己的金边的眼镜,紧抿着唇,额角的发丝铺在了他的额头上,外面的蝉鸣叫的更大声了。他瞧了瞧日头才升到正午,明晃晃的太阳,像是一面泛着光的镜子,让人觉得有些刺目。
他拨了拨号码,打了过去。
“何遇,是我。”林弯弯应道。她只有一只手机,是粉色的外包装,是何遇买给她的。他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他,无论遇到了什么困难,都可以联系他。
而且在现代的社会上,没有人没有手机,劝她还是带在身上的好。
接了电话,何遇这边长久的沉默。
“何遇。”女人不太确定的语气,又唤了一遍,“何遇。”
“嗯,弯弯,今天去了哪儿?”这话说得像是寻常的来盘问自己行程的人。
“早上,我领着将军去结扎。”林弯弯脚尖戳了戳地面,脸上有点燥意。
“嗯?”何遇奇了怪了,“怎么了?”林弯弯有点怂怂的,“它在外面让别的母狗怀孕了。我赔了钱。我担心它……”
何遇担心地说道,“怎么回事?”
将军像是一株 被抽干水的小白菜,盐了吧唧地趴在地面上,想必也是知道自己错了,不敢大呼小叫,只敢趴在地面上委屈地呜咽着自己的嗓子。
何遇请了假,出门过来陪着林弯弯。林弯弯的病情还没有好全,有时候会记不得路,找不到北,他总担心林弯弯会不会走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