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罗迦帮她把东西从箱子里拿出来,重新摆好。相框被安置在几本厚重的词典之前,坐下来后稍微一抬眼就能看见。
“教室热不热?”叶老师突然跟他说话。
“啊?”他右手还搭在相框上,“……还好。不是很热。”
“就在我位置上自习吧,我马上就走,让给你坐。这里有空调,也比教室安静。”
实际上也没多安静,准确的说,是不安宁。时不时有老师或者学校领导之类的人进出,在一旁观察好一会儿后才问不知好歹敢坐这儿的学生是谁。
他坐在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后抬头与人对视。
“啊——叶主任带的那个是吧。”
八点过后总算没人了。踌躇片刻后他把坐的凳子换成了那张老板椅,把相框塞进了抽屉。
然后开始踏实做题。
周日按照之前跟许之枔说好的那样,一起去了那座佛寺。他之前没怎么在白天来过,看到被漆成五彩的弥勒佛还十分不习惯。一窝猫一只都没见着,只有一对年纪不小的男女跪在蒲团上念念有词。
那个原本在小卖部守摊的僧人把一捆手腕粗细的香插进了香炉,双手合十退后一步。
一男一女应该是夫妻。跪了有五分钟左右他们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提起地上的一瓶啤酒,低着头从左门离开了。
“也是拜高考的?”那僧人主动搭话。“特贡状元香,一注三百,附赠一瓶雪碧。”
“……”
“雪碧?为什么他们拿的是酒?”许之枔问。
“你们是学生。”
许之枔好像被勾起了兴趣。付罗迦轻咳一声:“你信这个吗?”
“我没有信仰。”许之枔摇头。
“这不是信仰的事。”僧人说,“这就是钱的事。你要么就花这个钱,要么就不花。让你安心的是信仰吗?不,是钱。”
付罗迦再一次无言以对。
“我们这里很灵的。”僧人强调。
许之枔兴冲冲走过去,盘坐在蒲团上,看着僧人把新插上去的三捆香点燃。不大的佛堂顿时烟熏雾绕,两个仪态极其不端正的香客对着佛龛行注目礼。
付罗迦想,自己好像没什么要拜要求的——不过许之枔倒是有目的:找猫。
所以猫去哪儿了呢?
香尘流散,一场绵长的寂静后,他听见了一道细弱的声音。
“喵呜。”
……
第一次月考前一周,杜燃忽然消失了。许之枔居然也联系不上他,不得已去问陈锋。陈锋也语焉不详:“要找他核实个事。”
然后那一周的黑板报主题是:自尊自爱,杜绝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