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说出了沈毓柔不过是个并不如何厉害的冒牌皇族公主……夜荼靡这是疯了不成?
夜荼靡自然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给宋彩袖解答了什么疑惑的,眼看着宋彩袖整个人刚刚恢复意识,她便微微挪开了步子,然后又神色默然的重重碾压了上去。
宋彩袖一张脸血色褪尽,方才的问话也是直直卡在了喉咙当中,转而化作了极为凄惨的支吾声音。
眼看着宋彩袖整个人都虚弱了不少,围观的一群人有惊有惧,脸上神色各异,但奇怪的是,他们之中却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宋彩袖求饶开脱的。
毕竟经过夜荼靡那么一番决然凌厉的举止之后,这些个南诏帝都的围观之人心中也算是彻底明白了,总而言之这位国公府的嫡出郡主,的确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物就是了。
再加上他们心中都觉得夜荼靡说的很有道理,宋彩袖就是在假装演戏的原因,不少人便是觉得她这下场,纯属算得上是罪有应得了。
趁着这么个思虑空档,众人又没忍住,转而将视线落在了姜南柯的身上。
襄阳侯府嫡出公子姜南柯素来以温润心善闻名,若是以往,姜南柯见着这等情况,必然是会出手相助的,可是现在众人却是发现姜南柯的面容除了有些神色冷凝之外,竟然是没有半分的怜悯之心。
如此一来,众人心中便是更加相信了夜荼靡的话了。毕竟依着姜南柯的那般温润性子,若非是将人惹怒到了极致,姜南柯必然是不会如此袖手旁观就是了。
这样一来,众人不仅是没有帮宋彩袖出头一二,如今更是连替她争论一二的心思都没了。
夜荼靡神色冷漠的看着,虽然是知晓自己一身力道不小,但是因为宋彩袖一再侮辱了南柯,更是想要私吞了襄阳侯府血玉镯子的事儿,夜荼靡便是没打算轻饶了她,再加上如今她自寻死路来诬陷自己的名声,一下便是让夜荼靡只打算羞辱一二的想法,直接换成揍一顿拉倒了。
毕竟她也是个女子,倒是不用遵守了什么不可打女人的约定。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可想而知夜荼靡的力道哪怕是没用了九成,可也至少是用了整整七成的,若是稍微认真一点,只怕宋彩袖今儿就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没人开口求饶,反而还隐约有些兴奋的起哄声音,夜荼靡便是半点没客气,折腾完之后,纵容着红鲤拂袖煽动一把,直接又将宋彩袖整个人都掀翻了出去。
哪怕是控制了力道,可宋彩袖也仍旧是滚出了好长一段儿的距离。
夜荼靡这才缓缓直起来身形,面容之上透着几分意犹未尽之意。
众人心中一顿,还没从夜荼靡那一道快速掠过的桃花眸子中看出什么心意,却是听得一声极为尖细的女子声音忽而就传了过来。
“大胆,堂堂南诏帝都天子脚下,竟然有人胆敢如此狂妄嚣张欺辱于人,简直就是没王法了,玉姑娘,你还不快些住手?!”
夜荼靡本就知道沈毓柔今儿十有八九是会亲自到场的,所以在听着有人称呼自己玉姑娘的时候,她几乎是连反应的时间都不需要,直接就认出这一位高调出现的人是谁了。
性子张扬得堪与自己相比,但却是一个聪明得张扬,一个愚蠢得张扬,夜荼靡听着正主儿来了,这才一边缓慢的掀开了微微阖上的眼睑,目光散漫中透着几分凌厉的朝着沈毓柔的车驾方向了过去。
发出那声吆喝的是个坐在车架之外的婢女,眉眼生得略微有那么几分刻薄,再一加上一张自以为是觉得很有气势实际上却像个泼妇的嘴脸,几乎是一秒便是夺走了夜荼靡剩下来的所有耐性。
夜荼靡眉眼染着几分华艳,视线凌然的对视了回去。
这样一个凌厉得略微带着几分杀意的目光,霎时便是将方才那个神气活现的婢女给弄得惊了一刹了。
夜荼靡一个眼神震慑住了敌人,随后便是不待这个小婢女反应过来,开口对着马车车帘掩映着的沈毓柔道:“平秀公主,又见面了。”
沈毓柔坐在马车之中,脸上的神色很是难看。
毕竟皇宫中人和寻常人家是很不一样的,皇宫中人往往很多束缚,便是出一趟宫门什么的都有些麻烦,再加上不能出席什么太过简单的寿宴否则便等同于是降低了自身的尊贵身份的缘故,沈毓柔倒还真是没怎么出过皇宫就是了。
但是为了来欣赏宋彩袖演绎的栽赃陷害夜荼靡的戏码,沈毓柔心中又实在有些按捺不住,她不愿意平白丢了看夜荼靡出丑的好机会,所以沈毓柔特意去求寻了显昭帝一次,求得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口谕出宫来了。
出宫的一路上,沈毓柔一直都在想象着宋彩袖折腾夜荼靡时候的样子,心中也很是得意,哪曾想到到了目的地一看,这幻想不仅是和现实不同,反而还背道而驰去了。
——街道之上,夜荼靡丁点事情和伤口没有,反而倒是宋彩袖被人狠狠揍得连着爹妈都快不认识了。
这哪里是宋彩袖折腾什么夜荼靡,这纯粹就是夜荼靡在单方面的折腾宋彩袖才是!
沈毓柔虽然也并不见得有多喜欢宋彩袖这个傻子,但如今的宋彩袖到底还是自己手中一条有用的“狗”,所以哪怕是宋彩袖做事儿再如何不靠谱,也绝对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宋彩袖被人欺辱了去的。
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不是?
一想到这里,沈毓柔瞬间也忍不住了,猛的便将车帘掀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