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白晋元也没再多说话,他倒也没觉得自己突然提出送夜荼靡出府的主意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只当自己这是为人东道主该做的事情。
然而等他将夜荼靡送至门外之后,看着夜荼靡洒脱离开的身影,白晋元竟也是迟迟没有什么离开的心思。
他身影笔直的站在原地,眼看着夜荼靡那一袭幽深紫色的身影离开,白晋元方才微微眯了眯眼睛,眼中也兀自露出了一抹深色出来。
……
彼时,康宁王府。
宽大的书房之内,苏珞白端正着身子站立在梨花木镂空雕花嵌玉书桌跟前,书桌之上摆放着一整套极贵重的笔墨纸砚之物,以及一些个散落的书卷。
而书桌正中央的位置,则是极为周正的摆放着一张素白宣纸,苏珞白便是立身于这张素白宣纸跟前,手中提着一支狼毫,神色极认真的作着画。
“禀世子,白止回来了。”一声极谨慎的通报声音传来,苏珞白正欲落下的笔墨微微一顿,隐约蹙了蹙眉,半晌之后,他方才掀开衣摆,将手中染了墨汁的狼毫搁置在砚台之上,转而对着外面道了一句:“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身黑色侍卫装扮的少年行了进来,对着苏珞白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行了一礼道:“白止见过世子殿下。”
“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苏珞白负手而立,脸色是一如既往的沉凉似水。
“回世子,昨儿虽有众多人突然上了太傅府邸的桃花园山,但是好在世子去的及时,咋们的人都撤得干净,并没有被谁人发现了什么异样举动。”白止微微低着头,神色却是极认真:“只是太傅府邸的那位嫡出公子为了那一株千年何首乌的事情,如今正在彻查桃花园山的诸多角落,属下倒是有些担心,不知会不会查出了什么端倪出来。”
一边说着,白止心中也是有些没谱,世子素来要求手下之人行事儿谨慎,本来也是看着那桃花园山除了一年一度的赏花宴会之外素来都无人问津,方才会特意挑选了那个地方,却是没想到昨儿的赏花宴上,突然会有大批人马朝着桃花园山之前行去了。
若非是世子去的及时,通传得极快,只怕这么些日子的筹谋安置还真就毁于一旦了。
不过他心中也是隐约有些明白,世子昨儿虽然是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这事儿是他们失责在先,桃花园山之上闹出了这么大的意外,只怕怎么着都会被世子责怪了一番的。
果不其然,他这想法方才落下,那边苏珞白便是眉眼冷淡的睨了他一眼,神色不善的冷笑了一声道:“这个时候倒是知道担心了?”
“你们倒也是好能耐,在桃花园山之上那般久的时间,竟也没察觉到白晋元在太傅府邸之上藏了一株千年何首乌的事情,如今平白闹出了这等祸事儿了,倒是开始担心起来了。”
一番言语可谓是极尽嘲讽,任谁都听得出来苏珞白这是真的动了不小的怒意了,偏生白止却是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虽然他心中也是觉得有些冤屈,一来是他们从没有想过太傅府邸的嫡出公子会冒着欺君之罪在桃花园山之上藏匿了一株千年何首乌那般隐秘的药物,所以也是的确是没怎么注意到,再说那一株小小的药物,藏匿在荆棘从中,他们就是有心想要注意也实在是困难得紧。
二来则是因为他们也没想过国公府的那位郡主大人会知道千年何首乌的事情,而且还心血来潮非要上了那桃花园山之上求取药物,更是带得昨儿参加赏花宴的所有公子小姐全部都上山去了,这些个事情实在是意外中的意外,属实是让他们有些防不胜防。
只是白止虽然如此做想,但现在就是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是断然不敢说出了任何给自己开脱的话的。
暂且不说此事儿的确是他们疏忽导致,便是苏珞白愿意听他开脱,他也是万万不敢指责那国公府的郡主半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