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刑官思量了又思量,终是没有让那些刽子手行刑,而是快马加鞭差人去禀报王上。这个时候,王后已经回到了宫中,在祥安宫里与王上喝茶,世子南宫青时也在,可谓是一家三口聚齐了。约摸一个时辰后,报信的差吏赶到了宫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了王上王后还有南宫青时,
“王后,您……”南宫骥怎么也没想到王后会这么做,“您放了她?”瑾氏微微点了点头,“您,您怎么能擅自做主放了那丫头呢?你真的是太让寡人失望了。”他是敢怒不敢言。
“王上,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臣妾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让南儿看清楚事实罢了。”蓦地,瑾氏温言细语道。
南宫青时顿时瞪大了双眸,讶异地看着自己的母后,
“母后,您这是什么意思?”
“愿闻其祥,”南宫骥也拧紧了眉心,凑近了瑾氏。
“南儿,”瑾氏轻声叹了口气道,“不是母后不愿意帮你,那姑娘,母后去见过了,模样生得确实不错,错就错在她并没有自己所说的那样对你真心,并没有她所说的那样爱你。”
“母后,”南宫青时眉心顿时拧成了一团,“你,你在说什么?儿臣听不明白。”
“我问过那姑娘,她是否真心对你,当然,她的回答是肯定的,我让她在她的义父跟你之间做一个选择,而结果,”说到此处,父子俩同时瞪大了双眸,十分期待答案,“她仍然是选择了你,她说她现在的命是世子给的,而且她的义父也不会让她陷入这种两难,”
“母后,瑶清说得这些话只说明她待我是真心的啊,不知母后是如何理解的。”南宫青时插了一句道。
南宫骥也有些不解,这姑娘这么回答这些问题,可以说是十分完美的答案了。
又如何说明她不爱自己的儿子呢?
“所以,母后信了,母后信她是真心待你的,因此母后才把她放了的。”瑾氏微微叹息道,“可是母后也判断错了。”父子俩眉心皱得越发紧了,不知道这瑾氏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母后原以为放了她,她会不顾一切地来找南儿你,可是,可是她还是去了法场。”
“这说明她重情重义啊,又怎么能说明她不爱孩儿呢?”南宫青时忙替管瑶清辩解着,“如此说来,从一开始母后就在试探瑶清了。”
“不试,又怎么能看出她的心呢?”瑾氏淡淡道,“儿啊,母后走过的桥始终比你走的路多,许多事,你是当局者迷,我们却是旁观者清啊。”
“青时,你母后说得对,你现在是被美色迷了心窍,所以才看不清事实。你可知道,随国国相管伯已经动身前往我大靳来了,他此来,必死无疑,你想想看,你杀了她的义父,她还能好好地跟你在一起吗?”南宫骥亦苦口婆心道。
“为什么,父王,那管伯才绝惊天,若是能为已用岂不是一桩好事,你为什么要处死他?”南宫青时不可思议道。
“如果他能为我们所用,那自然更好,但是你想想看,那管伯辅佐随国几代君王,一直忠心不二,你想让他归附于我们,为我们所用,简直难如登天。”南宫骥轻声叹息道,“莫说你父王不知道惜才,如果你有办法让他为我们所用的话,我就不杀他。”
“好,父王您说的,如果我有办法让管伯归附于靳国,您是不是就可以放了所有人?”南宫青时胸有成竹道。
南宫骥微怔,下意识地看了眼儿子,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你还是太天真了。”
南宫青时微微拧紧了眉心,有些不解父王的意思。
“王上,王后,世子,法场上的事该如何解决?”那差吏看了看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毕竟,他已经被晾在一旁多时了。
南宫骥与瑾氏相视了一眼,
“王后,还是你决定吧。”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为人处事都会做到最好的一面。他知道她这么做,只是不想让儿子怪他,恨他,怨他。这种事,急不得,只能慢慢地让他们的孩儿接受事实,然后再慢慢解决这些问题。
很多时候,有些事有些人,是经不起时间考验的。
他们根本不必做什么,说什么,他们就会露出马脚。
“将他们暂且收押。”有些话若是南儿没有亲耳听到,恐怕他是不会相信的。瑾氏轻声叹了口气,下意识地看了眼儿子。她相信那个管瑶清或许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儿子,可是,儿子在她的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这是她非常在意的。
倘若儿子在她心目中排的靠后,那么她宁愿他们不要有什么结果。
“谢谢母后,谢谢母后。”南宫青时一听,忙跪地叩头。
要知道,这还是儿子第一次主动地跟她行这么大的礼。
“南儿啊,你不必谢母后,母后只希望你好好的。”说着,便起身扶起儿子,怜爱地抚了的他的脸庞。
南宫青时激动而又感激,
“母后,我去了。”甚至没有跟他的父皇打声招呼,他便像风一样疾驰而出祥安宫,驾着快马赶往法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