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英助的脸上终于开始有了认真的神色,狭长的眼睛危险的眯起,“学长的胃口倒是不小,只可惜,有我在,学长想吃到嘴里大概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宁时此时终于擦完了手,将毛巾随手递还给球童,球童立即无比恭敬的接过。
“沃特公司存在的意义我想英助君比我更加清楚,如果麻生家族不觉得困难,我想此刻英助君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而我,”他微微勾唇,“向来只喜欢挑战困难的事情。”
“你!”这简直就是对麻生家族的挑衅和侮辱!麻生英助冷笑了一声,皮笑肉却不笑,“果然,学长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宁时把目光投向远处围着的人群,正好能清楚的看到躲在人群中的洛落,傻乎乎的,倒不失可爱。
“时风集团能发展到今天,从来都不是靠运气。”
新一轮的比赛在口哨声中再次打响,伴随着咻地一声,白色的高尔夫球再一次破风而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那颗球,直到那颗球落在极远的草坪,翻滚之中再也找不到一丝轨迹。
球童立即找到球所在的位置,插上了属于麻生英助的旗帜。
离洞口很近,几乎很轻易就能打进。
“完了,离球洞这么完美的距离,麻生那小子这局估计又是一个信天翁无疑了。”崔博文握着拳头,神情有些沮丧。
洛落也被他 感 染 得有些紧张“打一个信天翁,是不是很难?”
崔博文点点头,两人目光交汇,俱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几分加重了得凝重。
“很难,五杆洞一般挑选的果岭都十分讲究,且距离远,中间阻隔重重,想要打出一记信天翁确实很难。”
“我不明白,麻生英助发起这场赌局到底有什么阴谋。”利用一局自己擅长的比赛,拿到一些其它有利的东西她倒还可以理解,可是赌注偏偏是她,她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原主虽然美是美了些,但绝不至于动用这么大的阵仗,而且麻生英助应该也不是那种色令智昏的家族继承人吧。
正思索间,她听见崔博文开口,“能有什么阴谋,不过是想逼一逼时哥罢了。哼!他们麻生家族可是国内外出了名的 变 态 ,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圈子里的人见到了都绕着走。”
洛落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颗心都挂在这场比赛上。她有些沮丧的叹口气,低声祈祷着:“老天爷,你可以一定要帮宁时,希望他的分数可以快点追上来。”那样不管麻生英助到底憋着什么坏,也都无处发挥了。
“要想时哥赢,就得保证接下来的每一场都要一杆进洞。”崔博文实在是不想打击她,不过还是得先做好心理建设。他最开始可能就会错了意,时哥大概真想把她送给麻生家那小子。这样想着,他看着她的目光便多多少少有了怜悯,嘴唇一张一合,无情的宣告给她事实:“没有人可以在五杆洞里一杆进洞,所以,时哥他估计是要输了。
听了崔博文的话,洛落的心一沉到底,她深吸了口气,却忽然就感觉没那么慌了。她再没有与崔博文交谈,只是定睛看着赛场中那个男人的身影,身边的崔博文自然也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男人挺拔的身姿迎风而立,白色的棒球帽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大家族的儿女从来都不过是枝头树叶,随时随地都可能被修剪掉,或者随手当作礼物一样送出。家族与家族之间的联姻做成的怨偶早已是屡见不鲜。然而这些也不过都是表面上的,更多的是那些无法言说的 肮 脏 事情。
崔博文又偷偷看了一眼身边正目不转睛盯着赛场的女人,她的嘴唇被洁白小巧的贝齿咬得死死的,像是快要滴出血来。
他暗暗叹了口气,麻生英助的 怪 癖 他早有耳闻,很快面前这个鲜活美丽的女孩就要遭受 非 人 的待遇,然后变成一具冰冷的 尸 体 。
他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大概还来得及,“不然,我送你走吧。”
洛落颇感到意外,“现在?”
“嗯。”崔博文点点头,“就现在。”
洛落微微垂下眼眸,很快,如剪影一般美丽的弯翘睫毛又抬起,明眸善睐,大概说得也就是这样的女子。
不过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神很坚定,明明看起来还是不大的年龄,却总是要让人意外的去看待。
她微微笑起来,坚定却又温柔,“谢谢你,但我不走。”她的目光又慢慢的投向赛场,纤白的手指紧紧攥住胸前的吊坠,“他一定能赢的。”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最不确定的她,在此刻却莫名感觉到胸有成竹,她有很强烈的预感,宁时之前说的那句「会赢」并不是在骗她。他很信重承诺,说了会赢就一定会赢。
就像此刻,她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半点的紧张与沮丧,反而是一种超然于世的云淡风轻。比起同样年龄的麻生英助,他就像是多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沉稳得不像话。
崔博文无奈的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仁,果然陷入了爱情的女人都是傻子。
果然,麻生英助再一次毫无悬念的打出了一记信天翁,口哨吹响的刹那,麻生英助转回身将双手拄在球杆之上,满脸得意的看向宁时,此时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很远了,但他的眼神里仍是极尽挑衅讽刺之意。
他拿出手机,拨了宁时的号码:“学长,看来胜负已分,”他顿了顿,邪笑道:“不过,如果你肯开口求我的话,或许下一局,我可以给你一个喘息的机会。”
球童拿着手机站在宁时的旁边,手机开着免提。宁时微微眯起眼睛,双手反复挥杆,瞄准着方向。
“还有事吗?”宁时的声音依旧冷淡,完全看不到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