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趴在昏黄老旧的墙上翻腾着同样被烟熏得有些泛黄的日历,仔细查了查上面的日子,笑着对坐在炉子旁的老人说:“爷爷,我还有两周就放假了,七天呢,再上学就考试。”
老人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眼中却是微微的担忧,“怎么样啊?省状元……”真考下来那可是一大笔钱,学费也就不用愁了。
少女有些为难的挠头,越是这种高强度的学习,她发觉自己的脑子越是后继无力,累死累活也只是徘徊在全校前五,几乎进前三都没什么可能,更别说是拿省状元了。
老人也看出了她的为难,急忙开解,“爷爷就是随便问的,考什么样爷爷也能供,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有压力,知道不。”
少女重重的点头,暗暗在心中决定,高考她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考出好成绩来。
“醒了醒了。”
洛落慢慢的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湿润,入眼的人就像是自动打上了模糊滤镜,看也看不真切。
“快去叫医生来,就说人醒了。快去。”
围着的一个跑开了,立刻就又添上来一个。她们围着她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她抖了抖唇,发出了一声干涩的**。
“水~”
她的声音很微弱很小,那些人也只顾着叫她的名字唤醒她,却没有人仔细分辨她到底说了什么,甚至连她有没有说话那些人都没注意到。
洛落就像一只折翼的天使,孤零零的躺在苍白的病床上,眼角含着泪,那颗泪将落不落的样子,看起来越发的脆弱可怜。
钟桓正打着游戏,百忙之中抬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美人落泪图。他收回视线,游戏里的小人儿已经倒下,耳机里陆续传来队友的骂声。看着黑了的屏幕,顿时觉得心头一阵烦躁,再也提不起兴趣。
今日来得大多都是钟家和曹家的女眷,钟曹两家向来同气连枝,把钟落落送去宁先生身边也是两家商议许久的结果。一是因为钟落落是钟曹两家罕见的适龄美人,二则是因为钟落落身份特殊,有朝一日若真成了主母更容易摆布。
钟落落父母早亡,钟家现任家主是钟落落的爷爷钟震霆,老人家一共三个儿子,钟落落的父亲排行老二,这就决定了他既不会被寄予长子般的厚望,又不会得到幺子般的宠爱,年轻时便浑浑噩噩,爱而不得,娶了曹家的千金成了家族的联姻工具。中年时更是与酒为伴,夫妻俩人成日争吵,最后在一次车祸中双双丧生。
从此钟落落在不受宠的钟家便成了孤女。心思敏感柔弱,常常被人遗忘,终于在两个月前被钟曹两家家主看中,最后作为礼物送给了宁先生。
再看她脖颈隐隐露出的青紫痕迹,在场的人想也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却都自动自发的选择了忽视。
既然是送给了宁先生,那就是宁先生的人,宁先生要如何对待,都是宁先生自己的事。宁先生既然肯碰她就是她天大的福分,她们要保证的便是将人养得通透水灵,重新送回宁先生身边。
钟桓不是小孩子,虽然家里的事情参与不多,但多少还是有些耳闻。钟落落向来逆来顺受,只要是爷爷的命令她绝不敢违抗,这一次竟然会割腕自杀,想来是真的被逼到绝境了吧。
眸光不禁深了深,那位宁先生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将她逼到这种地步。
这样想着,他倒了杯温水,走过去。
“给。”
声音冷淡,透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男孩头上反戴棒球帽,脖子上挂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耳机,头偏过去看也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