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莫非家。

莫非仰躺的姿势一直没变，只是双手抓紧了沙发垫子，眼睛闭着，如果不是旁边双手的动静，颜卿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你想睡了吗？”颜卿盘腿坐在沙发上，侧着身，头倒在沙发靠背，她打开手机电筒，照射闭着眼睛的莫非。

莫非在光亮起那一刻，抬起右手，将手臂放在眼睛上。

颜卿伸出左手，擦掉莫非眼角的一滴水珠。

“你哭了？”像看好戏似的去掰他的手臂。

“谁特么哭了！”莫非拿开手臂，睁开眼看着面前被灯光照亮的眼睛，“你以为我是你啊！我是刚打了个呵欠，挤出来的眼睛水儿！”

“切，你都不替我难过下吗？朋友？”颜卿坐直身体，撅着小嘴唇，佯装不满的说。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莫非手臂放在额头，遮挡光线。

“啊？”颜卿不明白他突兀的问这个干嘛。

“你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为什么不跟我说？”莫非耐心地解释一下。

“为什么要跟你说？”颜卿换了个姿势，双腿弯曲，双手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接着说，“跟你说了，你能飞过来吗？”

“你说了，就可以。”

颜卿看着他被遮住光的双眼，不知为何，她竟好似看见了光芒。

...

莫非突然想抽烟，缓缓。

便拿过烟盒和打火机，抖出一只，递给颜卿：“来根儿？”

她正用嘴去接。

“想得美！”莫非立马放进自己嘴里，咬着烟头，对颜卿说：“以后，跟我在一起，我准你抽，你才能抽，我不准，你想都别想！”点燃。

“凭什么？！”颜卿又不满的撅起嘴唇，瞪他一眼，偏过头，不看他。

莫非没夹烟的那只手毫不温柔的掐住颜卿的下巴掰过头，她的嘴巴被他手掐得不得不嘟起来。

颜卿也伸手去抓他的脸，奈何手没有他长，根本够不着，嘴巴嘟着还在不停说：“凭云笋嗯么！（凭什么）”

“凭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你啵素润嗯（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的样子，你还没见识过呢！”

“好好好，我不出（抽），你缝嗨（你放开）。”

莫非放开他，满意的笑笑。

“困了没？要不你先去洗？”莫非将烟灰弹在垃圾桶里。

“嗯，有点儿。那浴室在哪儿？”颜卿腿放下沙发，穿好鞋，站起身，上下看看，找浴室。

“在楼上。”

“哦，好，那我先去洗。”她拿上自己的背包，里面有洗漱用品，有日常的衣服，唯独没带睡衣。

因为她本来就打算网吧待一晚上，再回家的，衣服都用不着换。

“莫非，你的睡衣借一套给我穿穿，我没带。”颜卿趴在楼上的栏杆上吼。

莫非正准备将烟送嘴里，听她喊，又放下来：是真没带还是假没带啊？算了，先给她找一套。

他灭掉烟，也去到楼上，打开衣柜，颜卿抱着双手，靠在墙上看他找。

挺惊讶，一男孩子的衣柜收拾得还挺整洁。

“这个吧，”莫非递给她一件白色衬衣，“我平时都果.睡，我也没有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