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左顾右盼,看不见除了他们两个之外的另一个人,这个形迹可疑的家伙难道是昨夜偷偷跑了吗?
大概是看出来了他心里的想法,皇上接着说:“李兄去溪水边接水了,他昨天晚上砍了很多竹子制成了几个简易版本的竹筒,足够我们在三天内饮用和使用,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他还真的去做了?”贾总管不免有些讶异。
似乎是察觉到了不知道的错过内容,皇上严肃地问:“其实我很想和你谈谈这件事,只不过之前太急太乱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时间,现在刚好就剩下我们两个,贾总管,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一直在针对李兄?”
他立刻说谎不打草稿地否认,满脸正直无私得就像从来没有动过类似的念头,“您怎么会这样想奴才,绝对没有这种事。”
“真的?”皇上半信半疑地说,“可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的气氛老是怪怪的,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有时候都仿佛在避免和你进行更多的接触,连对话都不想要扯起来有关的词语,和谐共处完全不是这样的模式,你真的没有挑衅他吗?”
“皇上,奴才看上去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一个可以支持我们的人,奴才哪里有功夫浪费在这些微不足道的杂事上。”
说着说着愁容满面地叹了口气,只是令人困惑的是,皇上明明是可以信任的,但他却依旧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关于秦时有问题的消息是一点儿也不透风仿佛针穿了线缝得结结实实。
尽管还是不太相信,不过相处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皇上深知打破砂锅问到底很不适用在贾总管的身上,可能是看不惯身边多出来了一个拖油瓶吧,这样想着只好无奈道:“你别太过分了,丞相现如今生死不明,我不想要身边的人再遭受到任何的伤害,不管是你还是他。”
贾总管眉头一皱,“您……是在关心他吗?”
话噎住,脸颊无意识地浮起一片薄薄的红霞,皇上呃呃啊啊地撇过头去不太敢直视他探究的目光,“有……有吗?”
“其实我也有点在意,皇上,昨天晚上独自去取水的时候,您和那个人都聊了什么?”他装作心不在焉地轻轻问。
皇上不自然地回答,“没有啊,我们谈的,单纯就是一些吃喝花草之类的小兴趣,就只是这样,没什么要紧的。”
“是么……”他若有所思地说。
眼看着就要瞒不下去,皇上适时地捂嘴咳嗽,“太阳很大,我感觉脑袋好像有点晕……”
“太阳?”他抬起头来,“但今天是阴天啊。”
“唔,反正……反正不舒服就是了,我先去马车那里休息一会。”皇上尴尬不已地找了一个不怎么样的借口赶紧溜走。
他问: “需要奴才伺候着吗?”
皇上不假思索地立刻驳回,“不用!我想一个人暂时待一会就好了。”
说完连看一眼的胆子都没有,仿佛受惊的兔子连蹦带跳地跑了,贾总管面无表情地瞪着头顶不见一丝泄露阳光的阴沉沉天空,直到背后有细微声音慢慢在接近,撇头去看,秦时提着一条绳子过来了,上面绑着好几个沉甸甸的竹筒,装满了水一摇一晃看起来分量十足。
“终于醒了么。”看到他在撇头望着自己,秦时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贾总管走过来,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抽出他腰上插着的匕首,砍了一个绑着竹筒的绳子,刚好接住从半空中掉下来的竹筒,打开来,里面的水清清凉凉,闻着似乎还自带甘草的甜香。
瞥了一下里面,他的笑容带着说不清楚的怪异,“还挺上心的啊。”
“要我喝一口给你看看吗?”秦时波澜不惊地回怼了一句。
没有继续这种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他重新盖上丢还回去,幸亏不是用丢或则扔,否则这个竹筒里的水就要用来浇灌大地母亲了。
“我今天没有力气控制马车,你来行驶,我说去哪就去哪,不要趁机耍滑头。”
秦时问:“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贾总管懒懒地答道:“说了你也不知道。”
……你这不是等于没说,秦时很想要朝天上翻一个白眼,“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的胳膊也不好使。”
“你这人,还真是事情多,算了,反正讲了也跟你没有关系搭上,我们去北宫王府见郡主,那里有皇上的侄女——北宫辰,到时候或许可以让她帮忙。”
秦时的表情一瞬间扭曲了,眼里直白地写着震惊两字,“北宫辰?!”
贾总管满脸狐疑,“你认识?”
“没……不认识。”秦时面色难看地勉强道,心里则悲痛欲绝地跪地,时隔几月,又要见老熟人还不止一个,老天,不带你这样玩我的吧?